車飛瓊面上閃過一絲不悅,卻仍是強顔笑道:“老身與常莊主你的父親曾有過一點交情,還望常莊主瞧在老莊主的面上,饒恕了我這糊塗徒弟吧。”
常澤微笑道:“前輩曾有恩于先父,此恩晚輩一直記着,是以幾日前這位梅少俠闖到萬古山莊來時,晚輩沒有為難他,放他走了。前輩的往日的恩情萬古山莊已在這位少俠身上償還過了。那位車姑娘實是犯了萬古山莊的重罪,晚輩若饒了她,那是無法和萬古山莊的先祖們交代的。何況我為一派之主,若帶頭壞了規矩,那也無顔面去見這莊裡的同門呀。此情還望前輩知悉。但念在前輩與先父的交情,咱們萬古山莊可以不殺車姑娘,隻是她要留在萬古山莊,今後不得踏出萬古山莊一步。”
梅渡言聽罷,眼望柳惜見,心道:“你說的果然不錯。”
車懷素面色已不像先前那般和軟,問梅渡言道:“渡言,你真也闖過萬古山莊嗎?”
梅渡言道:“是,師父。”
車懷素凝眉道:“你為何闖到人家的莊裡來?”
梅渡言道:“弟子是想救師妹出來,但一直沒能成。”
車懷素靜默片刻,說道:“常莊主是不肯放了飛瓊,要把她關在萬古山莊一輩子了?”
常澤道:“規矩所在,隻得如此。不過請前輩放心,萬古山莊定不會薄待了車姑娘。”
車懷素淡淡一笑,道:“常莊主,我與老莊主的交情是隻能保住我的一個徒兒了?”
常澤道:“前輩若是這麼說,也可以。”
車懷素道:“既然如此,那莊主現下便可把渡言帶去關押,放了飛瓊吧。”
各人大驚,皆沒想到車懷素會這般行事。
常澤執掌萬古山莊多年,也是頭次遇到這樣的請求,一時倒不知如何回應。
車懷素又道:“我這兩個徒兒都做錯了事,我與常老莊主的交情既隻能救一人,那便救飛瓊,渡言麼……,莊主你如今再處置他不遲。”
白珍初聞車懷素言語,心中也是大急,但随即想,自己已與梅渡言定了終身,不論他身處何處,自己總是陪伴他左右,不離他片刻便是。梅渡言若留在萬古山莊坐牢,自己同他一塊坐牢。梅渡言若是被殺,自己也咬舌自盡随他而去。當下伸出一隻小手,去握住梅渡言手。
梅渡言與車懷素雖生了嫌隙,但想不到師父做的這樣絕,好不寒心。正在傷心之時,忽覺一隻軟綿綿柔溫溫的手握上自己手,他知是白珍,雙目便向白珍瞧去,見她面含微笑,卻透出一股堅定之氣,随即明白她心意,心中隻覺有了支持,悲哀之心消散大半。
常澤略一沉吟,回車懷素道:“車前輩,可是這梅少俠我已經放過他了,早前的恩情便已算償過了,這……這已經兩清。前輩隻對先父施過一次恩,我也放了梅少俠一次。前輩再無恩情來抵,便是你再把梅少俠送來,我也不能放過車姑娘。”常澤這話實可說是無理無恥,但車飛瓊想要搶奪龍首刀,這背後是誰指使的,常澤都尚未查清,這時若把車飛瓊放了,無異于放虎歸山。因此,便索性厚顔無恥,一毫一厘地與車懷素讨價還價。
車懷素聽了常澤的話,臉色一變,冷冷道:“常莊主當真要做的這樣絕。”
常澤道:“并非常某心硬,車姑娘犯了過錯,才是她受禁之因。”
車懷素冷笑道:“常莊主還是鐵面無私了。”
常澤正要答話,卻聽得有弟子來報:“莊主,金家派人來了。”
常澤道:“是誰?”
那報訊的弟子道:“是彭簾風、任浮生、張圭三位。”
常澤道:“請進來。”那弟子接引人去了。常澤回望車懷素,同她道:“前輩,晚輩要接見新客,怕對前輩招呼不周,前輩今日不若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