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有了逐客之意,車懷素心中更怒。常夫人道:“車前輩莫怪,咱們與金家向來不和,隻怕一會兒又争起來,您老留在這,怕會誤傷您呢。”
車懷素凝定心緒,道:“車懷素是個最喜瞧熱鬧之人,常夫人說你們要和金家争架,老身倒想留下來瞧瞧了。”
常夫人一怔,她本想尋個由頭勸車懷素師徒幾人離去,沒曾想此因由反被車懷素所用。常夫人一怔過後,笑說道:“那也随前輩。”她說着望了一眼門外,同丈夫說道:“萬古山莊不可失了禮數,咱們為主,還是去迎一迎金家來的人吧。”
常澤道:“夫人說的是。”夫婦二人當即别過車懷素,帶了柳惜見走出廳來。待離廳遠了,常夫人便吩咐柳惜見道:“惜見,你去追迎賓的師兄,讓他們把金家人帶到皖園。”萬古山莊廳舍衆多,隻客廳便有多所。皖園正是萬古山莊的客廳之一,與适才接見車懷的客廳離得最遠。
常夫人見驅客不成,而今日金家人又是為大事而來,不能當外人之面,便假說要來迎金門的新客,待離了車懷素眼目,重擇一地待客,以保萬古山莊機密不失。常澤與常夫人夫妻多年,二人早就心意相通,夫人一說要出廳迎客,他便知道了夫人此舉用意,當即應下。
柳惜見聽了師娘吩咐,往正門直去,半道上便遇到幾個弟子引着彭簾風等人迎面行來,居中的張圭手中捧了一隻長長的木匣。柳惜見走近一程,與金家人見了禮,便照常夫人所說,将金家來的人引到皖園。
常澤夫婦早在皖園中候着了,見金家人到,他夫婦二人也不起身。金家人有所求而來,心中雖惱恨常澤傲慢無禮,但為救人,也隻得俯首低眉。
兩方人客套之際,程秀、鹿關秋、聞孝法、蔣生等執事人都已到了。
彭簾風看時機差不多,最先開口道:“常莊主,咱們掌門人叫我送一件東西來,求莊主看在這件東西上,放了我鄒師兄、呂師兄他們。”
常澤道:“隻要你們送來的東西是龍尾劍,我便放了他們。”常澤原說呂山由李允然處置,在李允然傷勢好轉後,程秀和常澤曾問她要如何處置呂山,李允然隻道:“弟子年輕識淺,隻怕處置不周,那呂山犯的罪過并不止是對弟子一人,是對整個萬古山莊,要如何處置他,還是莊主和師父來拿主意吧。”因此,呂山便一同的由常澤來處置。那日胡零括到莊上來送信時,帶了三十萬兩銀子來交給常澤,好求歹求,常澤才答應不為難呂山,并将換人的期限延長四日。而今日便是換人之期,彭簾風等都是日夜兼程趕來的。
張圭手捧那隻木匣到了常澤身前,打開盒匣,隻見盒匣中置着一柄金鞘長劍,劍柄上一般的是金色,華美異常。
常澤一見,神色微變,道:“這不是龍尾劍哪。”
彭簾風道:“莊主莫要怪罪,這是金芒劍。”
常澤道:“彭大俠,我當初和金掌門要的可是龍尾劍,你如今拿了金芒劍來是什麼意思?何況金芒劍是章翼濟家的,我怎麼敢要。”
彭簾風笑道:“莊主,如今金芒劍已是金家的了,這劍,莊主放心取去便是。”
常夫人道:“金芒劍怎麼就成了金家的?”
彭簾風臉上一紅,道:“這……這是咱們金掌門花了大價錢和章大俠買來的。”
常澤道:“大價錢?那我倒想知道是花了多少錢。”
彭簾風支支吾吾,道:“這個……這個,還真不少呢。”
常澤道:“章大俠對這金芒劍愛若性命,怎會賣了給你們?”
彭簾風道:“咱們也是又求又勸的,才把這劍求了來的。”
常澤道:“可我要的是龍尾劍,你們到底帶沒帶來?”
彭簾風道:“莊主,龍尾劍咱們目下拿不出手,便隻好找了這金芒劍來代,金芒劍也是世間一奇兵,與龍尾劍不相上下,與莊主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也甚是匹對呀。”
常澤冷笑道:“不相上下,不見得吧。若是不相上下,怎地金掌門不拿了這金芒劍去鎮教,将龍尾劍還給萬古山莊,反是把金芒劍拿來做抵,仍把龍尾劍留着?”
彭簾風幹笑幾聲,道:“并非如此,咱們掌門原也想将龍尾劍交還于常莊主的,隻是金百日老前輩他不許呀,咱們掌門受他指罵,也不敢真便拿龍尾劍來換人。”
常澤微一揚眉毛,心想道:“你倒會找擋箭牌。”
常夫人道:“金門是金門,百日門是百日門,金百日如何能插手金門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