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見道:“東方大俠說的也沒錯,可人和人終究不同,一人不能萬事代他,我今日若把你好好一個沒甚過錯的東方大俠扣下,那豈不是不辨是非曲直。東方大俠莫要為難晚輩,讓晚輩成了一個是非不分之人。”
東方五弦道:“今日大家看的明白,是我東方五弦非要代鄒師兄、姜師弟兩位留下,不幹你柳姑娘的事。”說着,轉向一旁的石溫、祝堂躍等人,又道:“石大俠、祝大俠、四位竺大俠、菩提尊者,他們在場的英雄都可為你作證。”
柳惜見搖搖頭,說道:“東方大俠,我真搞不明白你。你回去吧,我不能把你也扣下。”
東方五弦道:“姑娘……”他話未說完,柳惜見打斷道:“東方大俠,呂大俠适才已騙過咱們一回,金門毫無信義可言。幾日前你們來府上是要做什麼,心裡清楚,可我師父也毫不追究,禮遇諸位,把金大公子他們體體面面的交給你們,送你們出莊,但你們今日來越發無禮,更傷了咱們的弟子,不瞞你說,金門的什麼許諾,晚輩都不敢再信了。”
東方五弦不想她說的這樣直露,料難轉圜,但看自己一幹同門盡在人手,要強行相救難如登天,當下忍了氣,又道:“我絕不敢欺騙姑娘,你要怎樣才肯信。”
柳惜見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微微一轉,道:“你對天發誓。”
班炳煌和明千霜聞言,均想道:“這丫頭又要做什麼了?”有的弟子卻真以為柳惜見要答應換人一事,暗暗思索權衡。
東方五弦道:“好。”随即指天發誓,說道:“我東方五弦對天發誓,今日願以自身從萬古山莊衆英雄手中換回鄒師兄,姜師弟,若敢對萬古山莊的小英雄們有欺瞞之行,便叫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廳中衆人聽了他的誓言,為之一怔,石溫卻哈哈笑了兩聲,但随即知覺失禮,假意咳嗽一下便止了笑。原來,他知道東方五弦和程秀年輕時曾有過一段情,後因兩人門派對立,沒能相守。他自海外回來後,便聽說東方五弦一直未娶,方才東方五弦知是程秀的弟子傷在呂山手裡後,神色又變了變,石溫盡數瞧在眼裡,知東方五弦仍舊心牽程秀。如今東方五弦發誓說什麼“斷子絕孫”,猜他此生早已不打算娶妻生子了,這誓言根本算不得什麼重誓。因此暗笑東方五弦鑽空子騙小孩。
呂山、鄒無晉兩個深知東方五弦情路的人也曉得東方五弦誓言有漏洞,隻沒石溫那樣的反應。柳惜見本就沒打算放人,更不會去理會東方五弦的誓言。待東方五弦發完誓,柳惜見面露遲疑之色,東方五弦道:“姑娘要我發誓,我也照做了,你還有什麼疑慮?”
柳惜見道:“好,但你要我放兩個人,我先放一個,然後再封你穴道,這才能放了另一個,你可答應?”
呂山大聲道:“别信她!”
東方五弦暗自思忖:“點我穴道,豈不是要受制于她。”當下又猶疑起來。
柳惜見也不理會呂山,雙手抱臂,走動兩步,道:“東方大俠,你看如何?”
東方五弦本意也不是要真代鄒、姜兩人留下,隻想在萬古山莊弟子放人之時相機救人,但柳惜見要先封閉自己穴道,卻是與己意相違。思索半晌,道:“你要将他們兩個都放了,我方能受你們封穴綁縛。”
柳惜見微微一笑,指向門外,道:“東方大俠請回。”
東方五弦看難以再商量,又想自己武功勝過這些後輩,他們想要點自己穴道還難呢,隻要兩個同門中先有一人得了自由,那便多了一個幫手,思念至此,便道:“好,就依姑娘你說的。”
柳惜見拍拍手掌,道:“好。”頓了頓,又道:“那東方大俠想要咱們先放了誰呢?”
東方五弦看向鄒無晉,鄒無晉因自己受了傷,怕若是有變不能成為東方五弦的良助,叫道:“先救姜師弟!”
東方五弦也看出鄒無晉臉色不好,便依他說的,道:“你們先把我姜師弟放了。”
姜河清此時被陳奔看着,柳惜見道:“陳師兄,煩你把姜大俠帶過來。”
陳奔收了兵刃,便欲去給姜河清松綁,柳惜見道:“你先把他帶到東方大俠那邊,再給他松綁解穴。”柳惜見怕姜河清距金家衆人太近,給他松綁後他急救出别的金家弟子,才出此言。
廳上衆人聞言,暗暗贊柳惜見思想周密。
陳奔提起姜河清走到東方五弦身旁,給他松綁解穴。柳惜見走近東方五弦,說道:“東方前輩,晚輩要點你穴道,得罪了。”言罷,急伸出手去,東方五弦猛地裡後退一步,右手急來推撥柳惜見手,左足向柳惜見小腹上踢來。柳惜見左手拇指、中指輕輕一彈,随即向側躍去,一掌擊向姜河清右肩。
姜河清在東方五弦躲開柳惜見時,也已動手攻向陳奔。陳奔一直防備着姜河清,見他攻來,當即防衛,倒沒受什麼傷。柳惜見從後向姜河清打了一掌,姜河清沒能避開,往前跌去。陳奔在前,雙足騰空而起踢向姜河清胸膛,姜河清右足重重一頓,踏碎了一塊地磚,将身子穩住,便在此時,隻覺後背兩處穴道一麻,立時動彈不得,卻是柳惜見在後點了他穴道。
而東方五弦,後退躲開柳惜見點穴後,便覺手足酸軟,當即踉跄幾步,倒在地上,衆人看得大奇,萬古山莊弟子卻瞧出那是中了“貴妃醉舞”迷毒的症狀。眼看又制服一個強敵,萬古山莊衆人好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