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恭皺眉了。
昨天第一次見面,他看到路時年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小孩喜歡他。
是的,在星瀾,沒有誰不喜歡他秦氏太子爺。任何他想要得到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他也不是沒有睡過其他的新晉練習生,但那些都隻是圖個高興而已——他是男人有着自己那方面的需求。
然而,眼前這個人有些不一樣。
因為他個某個人長得太像了,和他心中的那個人……
漫長時光占據在他心尖上,閃閃發光,不可亵渎又沒法觸碰的那位。
秦恭盯着路時年看了許久,他原本以為隻要自己一句話他就會乖乖地跟他好。
而他會比給之前那些小白臉的,付出更多。
路時年進公司的檔案他查看過,和家庭關系不太好,很早就沒有和家裡來往了。
從公司宿舍搬出來後,就一個人住在一個十平米不到的地下出租屋裡,過的捉襟見肘。
秦恭萬分确定,他不該有任何理由拒絕自己。
而且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然而眼前的人卻拒絕了他。
“你不是喜歡我嗎?”
“喜歡你也不、不能這樣……和你在一起。”
路時年的聲音低到了塵埃裡。
不能這樣随便地和你在一起,你還不了解我,因為我知道你并不喜歡我。
“若有一天,等你了解我了……”
路時年嘴唇發澀,等你了解我後再來說這句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後邊心裡的話他并未說與秦恭聽,但秦恭已經從他顫抖的語氣裡聽出來了。
路時年鼻子發酸,心裡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拒絕了秦恭可能會面臨失去些很重要的東西。
秦恭的眸子裡剛才的綿柔不知何時消失了,隐藏着幾分不耐和鄙夷。
眼前這個人比他想的更加貪心……
他忍不住輕笑,這人難道是在跟他要愛情?真是太可笑了,愛和責任,這是世間最昂貴的東西,像他們這種生在豪門世家的少爺,從小便學會了不讓自己被規則所束縛。
他們可以在别人深信不疑的道德領域玩世不恭,這不是欺騙,是因為他們才是制定遊戲規則的人。
秦恭目光變得冰冷,眼前的小男孩如此貪心,如果是别人,他剛才就會将他打發出這個門。
然而,然而……
他的身形,他的眼神,和十五歲時候的少年顧尋長得太像了……
怎麼會如此像,那種夏日花火般絢爛明亮感覺,太像了。
秦恭放開了路時年,面無表情地笑了一聲,“那我等你答應我為止。”
那天以後,掌管星瀾的小秦總,竟然開始三天兩頭地派人給路時年送禮物。
今天是一捧玫瑰花,明天是帶着他燭光晚餐電影院,後天是開着瑪莎拉蒂帶着路時年出去兜風。
練習室内的人都羨慕得不得了,揶揄着他到底傍上了個什麼樣的大款,看着和老闆一樣有錢。
當時他們還不知道,這人就是他們的大老闆。
這一切都被同為練習生的許青看在眼裡,許青本就從小看不慣路時年,無論什麼事都想和他一争高下,包括對于當初他們倆同時選入星瀾他的名次卻落後于路時年這件事也一直耿耿于懷。
看到路時年傍上神秘金主,讓他更加對路時年深惡痛絕,能給他下絆子絕不手軟,他隻想路時年滾出他的世界,他許青未來一定要爬得很高很高,讓他再也看不到路時年那張臉,而他永遠都能俯視到路時年的頭頂。
路時年對于同期們的冷眼相待并未放在心上,因為他已經不能更加知足了。
那時秦恭每天都變着花樣逗他開心,甚至不帶着重樣。
路時年雖然覺得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并非感情裡必須的,但自己心裡隐秘的角落也在暗自歡喜着,隻要身邊的人是他,怎樣都可以。
就這樣,秦恭對他窮追猛打了三個月。在私人别墅裡他過十八歲生日的那天,他答應了秦恭。
他從未想到,就是那天起,自己的噩夢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