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就認認真真的點頭,在筆記上刷刷寫着什麼。
織田作怔住了。
太宰最先注意到他的視線,朝他揮了下手,比了個織田作的口型。
織田作點頭回應,随後被老闆拉到一邊。
老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小聲贊歎道:“你這位朋友真厲害呢。不僅讓所有孩子都老實做作業,而且教書也很有一手呢。”
織田作點頭:“真厲害,太宰。”
*
太宰還在讀書時,除了第一就沒有拿過其他名次。
雖然離學校生活已經很遙遠了,但隻是大略翻一翻書,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早在維奧拉學日語時,那時他還沒和維奧拉見面,他就通過某些渠道拿到了維奧拉早期的日語習題冊。織田作忽然收養了一個女孩子,他當然會謹慎的調查一番。
從習題冊上,他便敏銳地察覺到一個事實。
這個事實在今天得到了進一步認證。
愛醬是由于常識性錯誤才導緻物化生一塌糊塗。
就好像她自有一套完整且系統的知識體系。
這套知識體系與世界現有的知識體系有明顯的差異。
太宰眼神略深。
愛醬的來曆究竟是什麼呢。
*
做完作業又吃過晚飯。
所有人都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的是年紀最小的咲樂最近最喜歡的電視節目。
太宰治不知在想什麼,居然也賴在店裡不走。
等電視放完,就到了孩子們該睡覺的時候了。
維奧拉準備睡前再看幾篇日語小說。最近她都保持着睡前看書的習慣。
她的日語基本的讀寫完全到了日本普通學生的水平。也就是說還有很高的上升空間。
“聽說愛醬最近也在學英語?”太宰治随口似的道。
“嗯。”
一提這個話題,咲樂先自豪的開腔了,“愛醬說英語可好聽了!”
“是嗎?”太宰治興緻勃勃。
維奧拉學英語比學日語還要輕松一些,她解釋道,“英語的語法和文法與我本來就會的語言有可互通之處。”
“愛醬的母語嗎?”幸介一本正經的摸着下巴,“沒錯,學習一門語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母語對照着學!”
“我知道我知道!母語是人最熟悉的語言嘛!我以前的老師就做過識字小卡片!”其他孩子也踴躍參與話題。
母語?
維奧拉搖頭,“不是我的母語。”
太宰治笑眯眯,“那麼一定是愛醬很擅長的語言吧!”
她擅長的語言?
伊特羅帝國通用語?西陸精靈語?龍語?
記憶空白,但知識依舊清晰。
她記得自己掌握的最好的語言好像是——
【神語】
那大約是無可比拟的美麗語言,從視覺到聽覺,從意義到内容,一字一詞都蘊含着難以言喻的美感。這本來就是接近于真理,最靠近世界本質的語言——是神明所使用的語言。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空白。
凡人聆聽着神的語言,大腦無法進行處理而陷入空白。
半晌之後,織田作之助回過神,他疑惑的發現自己完全記不清小愛剛剛說了什麼,更别提複述一兩個音節。
太宰治目光幽沉。
神秘的語言。
愛醬有很多秘密呢。
其他孩子可不會想太多,“愛醬好厲害!”
“完全記不住,一聽就好難啊!”
維奧拉其實隻嘗試說了一個短句,鏡子就已經在腦海裡炸開了鍋,“殿下!公主殿下!這樣的語言也不能說啊!世界意識會注意到的!”
維奧拉暫且沒理它,她被孩子們圍住,咲樂抱着她的胳膊,“愛醬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感覺到暖融融的溫度,是人帶給她的,讓她從指尖到心口都微微發熱。
維奧拉很喜歡這樣的溫度。
她忍不住的微笑:“是夜安好夢的意思。”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要到睡點了。
維奧拉摸摸咲樂的頭發,換成了日語:“咲樂,夜安好夢。”
她看向其他人,彎起眼睛笑着。
燈光籠在她的身上,平凡的眉眼也仿佛會發光。
“夜安好夢。”維奧拉一個一個叫着名字,“幸介。優。克己。真嗣。”
所有孩子都擁上前,幸介還記得拖着織田作之助一起,異口同聲:“愛醬,你也是!夜安好夢!”
維奧拉摸摸其他孩子的頭,織田作之助便摸了摸她的頭。
織田作不在意小愛究竟有什麼異能力,他溫和嗓音,“好夢,愛。”
【當前愛意值:
織田作之助:80(兌換比1:10)】
維奧拉彎着眼睛笑道:“好夢,織田作。”
“我呢!我呢!”太宰治插進來。
織田作很自然的道:“好夢,太宰。”
維奧拉無奈,但仍舊是朝太宰笑了笑,“夜安好夢,太宰。”
真面對這一幕,太宰反而不自覺的往後仰了仰,“…………”
太宰說:“我要走了。”
維奧拉已經看明這家夥的本質了,隻是道:“衣服已經烘幹了,去換上吧。”
織田作感歎道:“真貼心啊,小愛。”
被表揚了,維奧拉立即笑容更燦爛了。
在溫馨的室内燈光下,似乎有白羽飄飄。
太宰治匆匆掃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愛醬的白羽毛變得更多了。
他匆促去另外房間換好衣服。
衣服仍有淡淡的暖意,和一絲淺淡的果香。
太宰治眸色愈發暗沉,鸢色眼眸猶如寂靜的秋日落葉塵封的枯潭。
他沒有再專門去告别,而是從後面直接離開了店裡,一個人走到深夜中,隻穿着單薄的襯衫和馬甲。
衣擺劃過孤零零的弧線,但始終有一股果香纏繞。
太宰猶豫又猶豫,終于還是換上了烘幹的衣服,卻将那件外套挂在手臂上。
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做了一個溫暖又香甜的好夢。
而太宰回到集裝箱後,坐在集裝箱的箱頂了小半夜終于還是睡着了。
這一夜,他究竟睡得好不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