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芽腐壞土豆。
削掉了發芽的區域,隻剩下一些看起來不太食用的部分,一起丢進破爛的鐵鍋裡的時候。
從肮髒腐壞荒村角落裡挖出來鐵鍋爛隻剩下半邊要掉不掉的鍋底。
但是在這種特殊時刻。
任何可以炖煮的瓦罐和篝火都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當頭上幫着繃帶的黃發主,教伊凡将手上削的隻剩下一小部分的土豆丢進腐壞的鍋子裡多的時候。
“咕嘟咕嘟....”
鏽迹斑斑髒的看不出顔色的鍋子裡,翻滾出奇異古怪色彩的湯水。
稀薄的,軟爛的,看起來像是不可使用藍紫色的色彩融入在其中。
野菜的根莖,一些撿回來的發芽的土豆,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字可以飽腹的東西一起丢在鍋子裡的時候。
每個人肮髒長毛卻舔食幹淨的餐盤裡分發一點。
所有人都餓的脊骨凹陷。
第一天進來還算精神不錯的聖光騎士。
全部抱着劍鞘和盔甲一個個橫七豎八依靠在低矮屋脊角落的時候。
餓的眼冒綠光的病患。
血紅色的眼睛仿佛叫做理智的弦啪的一聲繃斷了。
“沙沙......沙沙......”
他們會在午夜的時候悄悄用斷掉的手腳,虛虛的趴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拖拽的時候發出突兀的聲音。
“食物....食物.....給我吃的......”
嘶啞低沉的嗓音會發出暗啞模糊的聲音。
但是他們其中有些人血紅猙獰的視線,并不是落在炖煮着稀薄的湯水的破爛鍋子裡。
他們的視線落在人身上。
落在聖光騎士的臉上,握着堅固到可以在地上壓出凹痕的盾牌之後堅韌壯碩的臂膀。
以及他們肮髒的與衣服包裹之下結滿污垢的身體。
災難與黑暗的無限延長。
死亡的氣息包裹住整個荒村,被困在這裡的黃發主教伊凡和牧師塞麗娜解決不了的恐慌。
所以食物越來越短缺的時候。
夜深的時候,單薄到遮掩不住任何聲音門扉外,傳來悉悉索索的啃食聲音。
塞麗娜全身密密麻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的時候。
同時感染者血紅被疾病瘟疫感染的眼睛,趴到門扉上順着腐朽的木門上縫隙一點點往裡面觀看。
他們在哭泣,低語....同時也在啃食,誘騙.....
而被同樣被困在疾病荒村的聖光騎士一直在抵禦,維護随時可能因為食物短缺而提前爆發的決定災難。
極度的饑餓會讓人化為野獸。
有人會把自己斷掉的肢體吞吃,有人會把早一步死去的屍體開膛破腹當做食物。
那個畫面隻看一一眼就是無法揮去的噩夢。
所以紅發牧師盡可能将收集到食物炖煮成湯分出去,雖然稀薄的湯水無法保證蟲足供應。
但是塞麗娜成功保持住了一部分感染者瀕臨崩潰的人性。
「你看看我待會了什麼?......」
急促氣喘籲籲,上揚的雀躍語氣,使的坐在鍋爐前的人下意識回頭。
“帶回來了什麼這麼高興?”
黃發主教被繃帶裹住的右眼,一層層順着詛咒斑紋溢出的鮮血浸濕的繃帶呈現詭異的血腥色彩。
偏偏黃發主凹陷的臉頰上和脖頸上也同樣出現了黑暗的詛咒斑紋。
一圈圈印記順着皮膚裂下去的紋路看起來像是魚鱗一樣。
尤其是那個東西是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