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前的迷霧被踏碎。
尚未散去的黑暗遮掩了黎明前城邦的最後‘寂靜’。
原本坐在城堡裡黑發邪神,絲凱拉坐在餐桌上默默享用早餐的時候,粘在銀質餐叉上的酸甜果醬沒有風味。
黑發邪神虛無的身影之下。
光明與黑暗無限貼近的距離,使的巨大力量反差的碰撞的越發厲害。
光明與黑暗無限貼近,互相撕裂,卻又互相對立存在。
黑發邪神巨大的蛇尾隐藏在無限衍生的陰影之中,絲凱拉的人類身體仿佛和靈魂呈現了撕裂狀态。
如果有人此時能刺穿迷霧就可以看得到。
第一次以類人形态出現的邪神,七八米高的優雅女士,拿着餐叉默默劃開餐碟裡烘烤香甜的肉餅。
絲凱拉以人為食。
人類的食物其實對她來說味同嚼蠟。
但是熬煮到濃稠鮮紅的果醬站在唇邊的時候,那抹殷紅的感覺襯的她豔麗的面容更為出衆。
原本坐在桌案邊記錄病曆檔案的金發主教。
利安德爾從對方口中聽到那個陌生的名字的時候。
筆尖停滞了下。
“你沒有在說謊吧?”
墨水在紙張上劃出了深刻的痕迹。
“你們怎麼會跟伊格納缇伍茲侯爵的獨女扯上關系呢?....”
身上披着黑色兜帽的金發主教默默聽着。
利安德爾外袍上的寒意和露水都沒有徹底散去。
到處忙碌的仆從擡着重物進進出出的時候,沉甸甸的箱子拖在地上滑出深深的痕迹。
伴随着渾身落魄的棕發少女一句一句的話語中。
拼湊出整個故事。
“所以你是說....”
“你們是一起來到萊爾邊城的....實際上瘟疫災難發生的時候,那位貴女.....”
“也在現場?....”
伊格納缇伍茲侯爵的獨女。
那個外表精緻高貴的黑發女士。
基蘭利用主教身份重新混入光明教會中的時候。
剛剛挂在牆上的除疫法陣,以及擺在桌案以及隔斷裡面的光明女神像。
那雙虛無的仿佛憐愛世人的眼睛仿佛落在他身上一樣。
看的他渾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但是基蘭很難說清楚,他之所以感到畏懼,是因為心虛還是皮囊下隐藏的秘密會被揭穿。
銀發主教主動幫忙。
幫助搬東西,幫助安排病房住所的問題,甚至是因為在城堡中比較熟悉。
所以基蘭成功在教會手中拿到了溝通權限。
面對刻薄聞名的衰老侯爵伊格納缇伍茲,那個難纏的讨厭鬼就丢到了基蘭手上。
一隻腳踩在光明中,一隻腳踩在陰暗中的時候。
從别人口中聽到那個熟悉名字的時候。
從頭到腳穿着的黑袍不起眼的銀發青年,拿着燭台和聖水一一核對物資的視線狠狠頓住了。
昏暗的燈輝遙遙照着黎明前的黑暗。
陰雨天,加上說不清楚的大霧彌漫,使的夜晚的城邦能見度很低。
仿佛永遠不會到來的陽光不會驅散黑暗。
空氣裡陰郁延綿所以發黴腐朽的味道熏得人心慌,同時銀發主教基蘭指尖狠狠顫動的時候。
他聽到了棕發少女蘇珊提到了黑發邪神的名字。
絲凱拉。
那個名字是禁忌。
隻要提起就會有感應,隻要提到那個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命運的紡織線就會編出新得軌迹。
“你們同吃同住....詛咒瘟疫感染的可能性太高......”
怪不得衰老的侯爵對于瘟疫感染的人群如此冷酷無情。
用城邦高牆所有瘟疫症患者全部拒絕在門外。
而他這是隐藏着自己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