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下沉的手看起來像是在沉睡。
但是無力蒼白的脖頸後仰,擡起的冰冷的面容看起來像是因為饑餓而失去的屍體一樣。
棕發少女蘇珊跪坐在床上,手裡扣着孩童喉嚨裡摳出的粘稠物的時候,髒兮兮的裙子上蹭上的淤泥仿佛簌簌掉灰。
破敗荒蕪的流放高塔,成了研究瘟疫詛咒的臨時亞那就場所。
被劃分在一個區域的教堂附近的普通民衆以及原本的牧師全部被驅離。
城牆内伫立在城外荒蕪之地的高塔和原本整潔破敗的教堂聯系起來的時候。
空氣裡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腐朽的氣息,伴随着稻草發黴的味道驅散不去,甚至是能清楚看到肮髒被褥裡和床闆上爬出來的跳蚤和臭蟲。
披着蔚藍披風的騎士團長德薩無法容忍眼前惡劣的環境。
但是作為貴族德薩也比人都清楚。
這是主宰萊爾邊城的領主最大的‘仁慈’。
因為他們如果不能順利解決這場瘟疫,那麼這個地方就會成為所有人的墳場。
所以當像是死去一樣的孩童被人急匆匆的抱到荒塔下層多的時候。
陰暗發黑的磚石台階。
有些石闆磚塊已經松動了,腐朽的木質長梯,伸手摸上去都會簌簌掉木渣滓。
神經緊繃的少女蘇珊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被安排在臨時據點某個相對比較安靜幹淨的地方。
她的視線落在陷入不正常昏迷的妹妹詹妮臉上的時候,眼尾餘光被窗口晃過的人影勾走。
“你們準備将我們安置在哪裡?....”
到處都是人。
但是所有人都穿着厚重到看不到臉的防護服。
鳥嘴面罩。
鍊子鎖鑄造的兜帽看起來不像是防塵服,看起來像是儈子手腦袋上的頭甲。
尤其是他們寬大的皮質手套下帶着臂盔,甚至是胸口罩着黑色外袍上面的描繪的聖光十字架都是純白色的。
看起來像是墳地的伫立墓碑一樣。
棕發少女低沉暗啞的聲音說話有點艱澀難聽。
作為第一例被收入的病患樣本,正在整理文獻同時翻閱資料的金發主教利安德爾腦袋一下都沒擡。
“先在這裡做個簡單檢查。”
“然後等到駐紮點那邊的一切準備事宜都完成的時候,我們會遷到荒塔那邊去。”
控制瘟疫的擴散。
原本關押病患的收容所就比較安全。
遠離城邦,荒蕪的土地沒有一絲人煙。
因為缺水而風化的沙土呈現奇異的黃土的色,偶爾黑夜裡呼嘯的風聲的吹過的時候。
越發顯得黑暗中的露水深重,甚至是撲棱着翅膀飛過天空的鳥雀鳴蹄都吓人。
“我要和她呆在一起。”
蘇珊看着躺在襁褓中奄奄一息的詹妮。
一歲多的孩童肉嘟嘟的臉上,隻剩下青黑色的毒瘴透出皮膚。
以及蘇珊剛剛擦幹淨的斑紋上面重新滲出的黏液與鮮血,一點點沒過指尖留下的污漬。
“你和他們呆在一起不安全,詛咒斑紋具有強烈的傳染性,你和她們呆在一起感染的幾率很高....”
“可是我一直都和她們呆在一起....”
棕發少女說話的有些磕磕絆絆。
她暗啞生澀的嗓音在黑暗的環境裡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雖然外表沒有表現出來傳染的迹象,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我身上會不會出現詛咒斑紋。”
“我不能放着我母親和妹妹詹妮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