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元嬰期......
于是,淩扶搖咬咬牙,對着墨北星喊道:“北星!離開這裡!”
這等于讓她親口放棄了許浮。
許浮是她親選的弟子,這種無力感讓萦繞在的心頭,影響着淩扶搖的道心,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感覺到境界的倒退。
但這是已經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但她不想再犧牲掉墨北星了。
白發的少年緩緩站起身,但卻并不是離開。
在淩扶搖和幾個長老詫異的目光中,他竟然走到了許浮身邊。
“快離開那裡!”淩扶搖的聲音幾乎要破音,但她不敢起身,不敢停止向許浮輸送靈力,隻能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墨北星回過頭,那一刻,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沒關系的,師父。”
說完,新的一道天雷就降了下來。
而墨北星靜靜站在已經被雷劈得不成人形的許浮身前,擡起頭,直視着蒼天。
天雷不是旁人能擋下的。
但讓在場衆人都驚愕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那道天雷竟然劈在了墨北星的身上,而不是他身後的許浮。
那隻眼睛從雲層之上一閃而過,與墨北星對望。
那隻本來應該永遠冷靜,永遠不帶有一絲情緒的眼睛此刻卻被瘋狂和憤怒所侵染。
它想要殺死那些可能威脅到它的存在。
哪怕它不應該這樣做。
這是天道的震怒,是可以讓一切生靈恐懼,匍匐在地的天怒。
墨北星相信,如果可以做得到的話,它一定會用更加恐怖的天雷,将他還有許浮當場劈死在這裡。
但它做不到。
它不僅做不到劈死墨北星,甚至做不到越過墨北星,給身後的那具焦黑的身體補上最後一道天雷。
在淩扶搖驚詫的目光中,剩下的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在了墨北星的身上,甚至本該越來越強的天雷氣勢都減弱了不少。
它們甚至未能劈開墨北星的護體靈力。
墨北星輕輕嗤笑了一聲。
它在恐懼,它在害怕。
當天不再公正的時候,它就成了魔。
白發的少年站在雷電之中,雷光不斷劈向他,卻無法真正傷害到它,雷光在他的長發,在他的睫毛,在他的衣擺間閃爍,映襯着他那張絕美的臉,就如同墜入凡塵的神明一般。
他轉過身,輕輕抱住了地上那團焦黑的人形,溫柔地将其護在自己的懷中。
“我會在你的身邊的。”墨北星輕輕在許浮耳邊說道,随後,他又輕輕歎了口氣:“你這個呆子,居然.......”
許浮輕輕笑了起來,他的笑牽動着嘴角的皮膚,導緻黑色的碎末從他的身上掉下,但他依然努力着,用隻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對墨北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算了,下次再和你算賬吧。”雖然說着算賬,但墨北星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他輕輕擡起手,掩上了許浮的眼睛:“你先睡一覺吧,它暫時奈何不了我。”
“好,下次再見。”
“嗯,下次再見。”
但另一邊的淩扶搖和長老們卻被這一幕震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沒聽說過雷劫還能替的啊?
瞬間,他們看向墨北星的眼神變得火熱起來。
盡管有師父宗門的幫助,但死于雷劫的修士還是不計其數。
如果可以代替他們的話.......
那弟子的死亡率豈不是大大降低了?
盡管現在的情況很危急,但衆長老還是忍不住浮想聯翩。
雷劫是考驗,可以磨砺心性,這隻是因為修道之人不得不獨自承擔雷劫從而自我安慰的方法。
如果可以更安全的方法渡過雷劫,除非心理變态的師父,否則沒有人會想讓自己的弟子沒苦硬吃。
磨砺心性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非要雷劫極容易死人的?
衆長老期待的是可以抵禦雷劫的方法,但比他們修為都更高,對這個世界觀測更為透徹的淩扶搖卻是真的陷入了混亂。
隻有她知道,這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雷劫是不可能讓别人替代的。
因為雷劫,本來是天道最基本的規則之一。
替人承擔雷劫,等于逆反天道的鐵律!
這怎麼可能?
淩扶搖幾乎看呆了。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超出她認知範圍的事情。
但轉念一想,她又有些釋然了。
她很強,并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很久,甚至因為她不屬于這個世界,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曾在更高的地方觀察過這個世界。
但淩扶搖并不覺得自己完全了解這個世界。
天道還親自破壞了自己的規則,以更強的雷劫來誅殺許浮。
那它的這個規則,也不會像曾經那樣牢不可破。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淩扶搖一猜,就猜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