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揚馬鞭,抽在了白芷身側,鞭子甫一落下,白芷隻覺得一陣風聲在耳畔呼嘯而過,她下意識地退開,險險避開馬鞭。
見她躲開了,常甯還不肯罷休,做勢要再打,
一旁的貴女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公主切莫動怒,現下陛下忙着捉拿刺客,您在此時起了争端,怕是會觸怒陛下。”
常甯甩了甩鞭,臉色不耐,說話的貴女是将軍府的,名喚姜芳枝,她皇兄如今想籠絡對方,她暫時不能得罪,隻能作罷,
“都不許說出去!我不過是與她玩鬧一番,她有那麼多狐媚招數,本公主不過是想看一看罷了!”
說罷,還一鞭子抽在内侍身上,“你今日什麼都未看見,可明白?”
打的是内侍,警告的卻是在場貴女和白芷,
那内侍顫抖着身子,跪地求饒,直呼什麼都沒看見,在常甯未看見處,内侍眼裡劃過一絲暗光,随即消失不見。
他們這邊的事一解決,貴女們紛紛下馬回了營帳,白芷也跟着進了帷帳。
近一天一夜未進過水米,白芷餓得厲害,腹部仿佛在灼燒,她找了一處坐下,先是喝了一口沏好的茶水,暖了暖冷掉的身子,後又吃了些糕點墊墊,
常甯公主坐在上首,目光銳利地盯着她,倒是沒有發作起來。
她不想引人注目,可卻難免有人說些風涼話,畢竟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便是常甯,常甯不喜她,其他見風使舵小官家的貴女自然也就對她擺起了臉色。
她們能來春獵已是家裡燒高香了,故而一個個想在公主面前得臉,才會對白芷不客氣,
“林家這位表姑娘如此同江世子待了一夜才回來,想必是把世子的心都勾走了吧?”
“還不與我們說話,怕是馬上要成世子妃,看不上我們這些人了?”
那人說罷還譏笑了幾聲。
白芷未做聲,昨夜她确實與江逾白兩人不知所蹤,可這又能如何?
事從權宜,即便她與江逾白不是夫妻,那般危急時刻,男女大防有何重要?
且她知曉,這些人不一定真的讨厭她,不過是想要向常甯公主獻殷勤罷了。
今日一别,怕是下次見面這兩人還會換一個面孔。
她不急不躁,反而得了方才那位将軍府小姐的注意。
将軍府的二小姐姜芳枝自幼便跟随父兄進過幾次軍營,也去過邊疆,打仗時哪裡注意的了這些,她比這些貴女更知曉,如此危急時刻當然是活着更重要,
本以為白芷遭人譏諷會暗自神傷,卻不想這人竟不卑不亢,當作沒聽見一般。
她起了好奇心,坐在了白芷對面。
“林姑娘倒是與傳聞中不同”
林家這樣的清貴之流最重名聲,她以為白芷也是如此,她來京都不久,之前那些風言風語她還未聽過白芷與江逾白二人之間的事,以為白芷真的是林家表小姐。
白芷朝她一笑,“方才多謝姑娘為我說話。”
“我姐姐同甯蘭姐姐是手帕交,”她來前長姐便說過,白芷幫過甯蘭姐姐,讓她照顧些,
“我本來幫你是因着甯蘭姐姐,幼時甯蘭姐姐待我也極好,不過現下,我倒是覺得姑娘心性極佳,無須我幫了。”
白芷雖驚訝,也不忘朝姜芳枝感激道:
“那也要多謝姑娘,我看姑娘臉色不好,若是夜裡睡得不安甯,我自配了些安神茶,到時送去府上,姜小姐可以嘗一嘗。”
她話音一落,搜完刺客的太子和江世子便來了此處。
姜芳枝隻見方才還清冷之人,立時眼裡迸發出欣喜,朝江世子望了過去。
她眉眼生得漂亮,光是無波無瀾已足夠吸睛,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人的樣子又是另一番風姿。
江世子能得這樣的人傾心以待,倒真是運氣好。
不過,林姑娘太過看重江世子,怕是難免自損,或許來日江世子迎了正妻入府,林姑娘大抵要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