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喜歡這燈?”莺蘭見她喜歡,興奮道:“這是府裡管事嬷嬷發下來的,說是要過年節了,府裡的姑娘每人都能領幾盞花燈,
可惜奴婢去得晚,隻能拿個簡陋的回來。”
哪裡是去的晚,不過是故意晚些叫她們知曉罷了。
幸好姑娘喜歡這兔子花燈。
“喜歡。”白芷輕笑了聲,這兔子燈,倒是十分熟悉,
今年上元節時,她将自己關在屋裡翻查醫書,幾乎是廢寝忘食,早已忘了上元佳節要去看燈會了。
是阿青手上提着同樣的兔子花燈問她,
“阿芷可要去看燈會?”
如玉的君子提着手上的小巧玲珑的兔子燈,非常不搭。
她悄悄笑出聲,“怎麼還拿了一柄兔子燈來?”
“你不喜歡?”
空青将燈提起來,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何不喜歡。
“我買之前可是問過藥方的嬸子們了,說是這樣的燈花最是會讨姑娘歡心。”
她漲紅了臉,想問送她這樣的燈做什麼,但到底沒問出口。
兩人去得晚了,不少鋪子都收攤了,連煙火都看不到了,隻剩一位阿婆還在賣河燭。
“公子可要給姑娘買一隻河燭許願?”
空青起了興緻,問阿婆去哪裡放河燭,
“去邊上的護城河放便是了,這河燭若是同心上人一起放,便能永結同心永不分離!”
這樣的佳節,青年男女一同逛燈會,多半是已訂了親事的。
白芷一下紅了臉頰,她在燈下望着空青,那時的空青眉穿的隻是普通的棉袍,眉眼含笑。
那時的江逾白待誰都溫柔,她這樣看着他,失了神,忘了阻止空青将阿婆手裡最後兩盞河燭買了下來。
他們像全天下最普通的男女一般許願,彼此的心思隻差一層窗戶紙便能捅破。
那時她從未想過,面前之人竟是靖遠侯府失蹤兩年的世子,隻以為會像平常小夫妻一般,在撫遠鎮一直生活下去。
本來說好明年一起好好逛一逛燈會,可不想到了京都,但想必京都的燈會更富麗繁華些,明年他們可以一同去放河燭。
“莺蘭,明年上元節,我們一同去放河燭吧,同逾白一起。”
她眸光裡含着笑意,平日裡清冷的眉眼被燭火柔和了,眸若星河,卸下钗環的烏發散落在肩膀兩側。
眉眼灼灼,回眸一笑,
像是雪山之巅上的積雪終于融化,平日來的苦悶一掃而空,動人得厲害。
“姑娘笑起來真好看!”
莺蘭捧着下巴,覺得自己被姑娘迷住了,這樣好的姑娘,或許世子爺對姑娘有一點真心的,
想到世子爺,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姑娘,魏家小姐的婚事在七日後,我們要去看看嗎?”
“不去了。”
江逾白說得隻是當做妹妹,她未全信,賞梅宴上對方為魏雪瑤送去的解酒茶,如今還保留的在衣領内側繡梅花的習慣,無一不證明,魏雪瑤是江逾白心中抹不去的過往。
隻是她不願拘泥在這些過往裡,魏雪瑤另嫁他人,與旁人喜結連理便是做出了選擇,而她和江逾白也會一直在一處。
前陣往事,她無需揪着不放,何況她的來曆,她也未全盤告知江逾白。
兩人若在一處,難免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互相保留着,就如同她不會告訴江逾白師傅為何而死一般。
隻要江逾白放下魏姑娘,那她也不必糾結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