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應下了,當時侯夫人事事為她着想的做派叫她信以為真,哪裡想到今日會在府裡飽受苦楚。
自那之後,她便不再是撫遠鎮的孤身醫女,而是出身嶺南林家,來京都尋求姨母庇護的林家表姑娘林白芷。
撫遠鎮上的一切她都要守口如瓶,便是連‘阿青’也不能再叫了。
“逾白,我想回撫遠鎮了。”
她捏緊江逾白的衣袖,清澈的瞳仁倒映出江逾白的身影,也寫滿了期盼,如同落水之人抓住浮木,回撫遠鎮的小小藥堂便是她如今最期盼的事。
撫遠鎮不如京都富麗堂皇,可這京都便是再繁華,屋舍萬千也無她栖身之所,她隻有一個空青可依。
江逾白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淨手後将她鬓間的碎發别在耳後,語氣裡帶着冷意,
“怎得突然這樣想?”
感受到他語調裡的晦暗不明,白芷将自己捏緊對方衣袖的手指微微松開。
江逾白反過來握緊她的手,笑道:
“阿芷,我說過靖遠侯府以後會是你的家。”
白芷不想聽這些,這裡不是她的家,也不會是,在她心裡隻有撫遠鎮上那個小小藥堂才是他們的家。
她掙紮着,不知道說什麼,想同他訴說自己的委屈,可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不願被江逾白攬進懷裡,推拒着,掙紮着叫他松開,可這人的手臂在她腰上圈得很緊,叫她掙脫不得。
她一下便紅了眼眶。
“江逾白,我害怕。”
她說不清自己怕什麼,隻覺得自從到了京都,她的‘阿青’便離她越來越遠了,越是想要拼命抓住,就越是不得章法。
白芷隻覺得周身都在下墜,唯有手心手上這一點能握住,她牢牢攥緊手中江逾白的衣襟,鍛花織錦的繡面磨紅了掌心,可她還是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願放松。
可她越是拼命握緊,越是什麼都抓不住。
江逾白斂住黑沉瞳孔裡的冷意,耐心地編織好一張溫情網,細細安撫驚慌的白芷。
他像從前那般捧住她臉頰,另一手箍住人的腰肢攬在懷裡,
兩人此刻靠得極近,白芷迫切想要證明什麼,便主動勾住他的腰帶,兩人間立時除了衣裳便再無其他。
羞紅了臉的莺蘭默默退了出去,還為兩位主子關好了門。
她守在門口拍了拍滾燙的臉蛋,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平日裡清冷的表姑娘會主動勾住世子爺的衣襟,那模樣她這個女子見了都臉紅心跳,更何況是男子。
雕花楠木金絲床上的芙蓉月白帳被放下,堆疊的輕薄帳紗透出兩人纏綿的背影,白芷長長的睫羽上挂着一點淚珠,她愣怔地望着江逾白,用手湊近他肩頸上的疤痕。
那塊疤出現在白皙的肌理上顯得尤為突兀,這傷深得貫穿了鎖骨,正片肩胛骨都差點廢掉,不難想象當時的兇險。
江逾白抓住她想要碰觸疤痕的手,清冷的眉眼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連方才的欲念仿若都是錯覺。
“阿芷,你救過我,我會待你好的。”
語調低沉,帶着說不清的晦澀,還隐隐有一絲不悅,似乎是對她挾恩求報的不滿。
他修長的指尖将繡着錦色桃花的小衣解開,與織錦緞的裡衣堆疊在一處,透過紗帳兩人緊緊相貼。
沒有經過細緻的愛\\撫。
開始白芷是有些痛的,不受控制地用指甲抓着江逾白的肩膀,意亂情迷間不住地喃喃‘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