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那麼精緻的棺,胖子盜墓賊的本性就壓不住了,立刻想要上前瞧瞧,但奇怪的是這次小哥走得比他快很多,一下就抽出軍刀刮着棺材的邊似乎在找機關,就連胖子都驚呼:「慢點慢點,看你這小哥平時這麼老實,怎麼看見棺材就像不要命一樣。」
然後他走去旁邊渠道點蠟,吳邪念着「這裡空氣本就不多來點火」過去制止,顧蒹葭則好奇又驚豔地圍着棺木轉。
「好漂亮的棺。」
真是漂亮得令人心髒驟停。
雖然另外那邊吳邪的情況更适合用心髒驟停來形容。
隻見那邊角落,一隻幹癟的貓屍立在那裡,嘴張得大大的,獠牙都露出來。
他從小最怕貓屍了,以前家裡人會把偷魚的野貓吊死在樹上,小時候約了新朋友一塊到樹下玩,結果一顆腐爛的貓頭落到他手上,看着黑黢黢的眼洞和獠牙直接給吓尿褲子魂不守舍,朋友媽媽來了以為是自家小孩搞事,在求問他無果後直接給孩子打了頓,還好那小孩雖然性格古怪了點但不記仇。
不過在墓裡放貓屍難道不怕起屍嗎?
吳邪把這點記到了心裡。
而那邊的張小哥已經開棺了,整個棺蓋往上一彈,一股黑水就往外冒,腥臭的氣息籠罩全室,把顧蒹葭給吓了一跳,而胖子也顧不上其他的,一下子推開棺材蓋一看——
「狗日的!那麼多粽子!?」
吳邪探頭一看,隻見棺裡全是黑水,而一些人類的肢體纏繞在其中,肌肉已經蠟化黏在一起,不知道是有多少人被葬在裡面,他粗略數了下,共有十二隻手,頓時覺得胃裡酸水都快湧出來。
顧蒹葭也看了一眼,完後表情震撼與不解交雜:「為什麼會有人這樣葬在一起???」
「不是自願的呗。」胖子聳肩:「這些是被活葬下去的,下了藥灌水關在裡面,這叫養氣藏屍。」
順帶他也在吳邪追問下回答何為養氣藏屍,當一個墓有兩個極好的穴位時,如果不在另一個位子上放上棺材就會因為靈氣招來有妖性的東西,所以必須在這裡放一個養屍棺,裡面葬上墓主人的一個有血緣關系的人,這個棺材必須和主墓室裡的一模一樣,這在風水上叫做養氣。
而在有錢人的做法裡,這個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可以從家族裡找個窮人過來。
聽完胖子的話之後,顧蒹葭看着棺材内屍塊的眼神轉為了悲哀與憐憫。
「阿邪。」她看向吳邪,後者跟她想的一樣。
胖子也難得與他們思維同頻:「看這些人這麼可憐,我看要不我們去隔壁拿幾個罐子來把這些水都舀出去,棺中積水是最不吉利的。」
「你是在打冥器的主意吧。」吳邪快而準吐槽。
在顧蒹葭準備去拿罐子之類的舀水時,小哥驟然抽了口涼氣,這下吓得吳顧二人立刻拿出标槍。
然後他皺着眉頭在那裡盯着屍塊許久才道:「裡面其實隻有一個人。」
「??嗯?」顧蒹葭又将注意力放在屍塊上,接着一呆,然後張口:「哇!葡萄!」
吳邪原本已經看出那些手都連結在一具軀幹上了,結果被她這麼說,眼前軀幹上的肉瘤都成了葡萄果實,一顆顆貼在身上。
??他最近不想吃葡萄了。
胖子也看出了門道,咂舌:「這是人還是蟲啊!」
吳邪把葡萄的聯想抛諸腦後說道:「這麼嚴重的畸形應該會在剛生下來的時候就被父母弄死,不可能有機會長那麼大。」
「凡事無絕對。」小哥淡淡說道。
不管怎麼樣,顧蒹葭還是有點可憐棺裡的人,便招呼上胖子跟吳邪去耳室拿罐子舀水。
——誰知這一去,四個人就被拆出了兩組。
顧蒹葭正等着吳邪研究出來陪葬品中那些罐子上的畫像,據說那幾副圖都是一群人在建造什麼,而等吳邪研究好,卻發現機關又再度啟動,他們和其他兩人被分開了,而他們又回到原本的地方。
吳邪用手電筒去照那堵白玉磚牆,手裡還握着顧蒹葭的手,在他把燈轉向通道裡剛剛沒進去的那三扇門,看着黑黢黢的内室,喉結一滾咽下口水。
「阿邪。」
他感覺到衣袖拽了拽,他沒回頭隻覺得小青梅在鬧。
「阿邪。」這次聲音拉高了一點。
吳邪反應過來,顧老三愛玩鬧是沒錯,但在墓裡還算是靠譜的,于是往後一看——一隻巨大的海猴子正從耳室泉眼爬上來。
「我的姥姥啊!」
他吓得罵了聲,拽着青梅就想也不想往左邊的房間跑去。
兩人一進房間,他就毫不猶豫甩上了門,下一秒他們就聽見門上傳來沉重的悶響,還有海猴子惱羞成怒的吼聲。
幸好這墓門還挺穩定。
等門外沒動靜後,吳邪才松口氣,松開緊握顧蒹葭手腕的手,轉身問她:「還好嗎?」
顧蒹葭豎起拇指:「阿邪你真快!」
「??不知怎麼開心不起來。」
吳邪扯扯嘴角,決定先去打量這個墓室,他打開探燈與手電筒,霎時這個墓室的構造出現在他眼前,這是個圓形墓室,中央有個大水池,水池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盆,上頭浮雕稍微掠一眼,大概推測出這個水盆就是一個棺椁,忍不住在心裡笑墓室主人愛泡腳,連棺椁都做這形狀。
在他拿手電筒照向水面想知道有多深時,身後傳來一聲:「阿邪。」
往後看去,看見青梅皺起眉頭,抓着自己的身體:「剛剛被射到的地方好癢,你幫我看看。」
吳邪看着她難受的神情有點疑惑,他的傷口雖然也癢但遠沒有到像她這麼難受的感覺。他依言去看她身上的傷口,隻見那些地方都腫了起來,上頭還有幾道紅色的撓痕。
「别撓了,再抓就出血了。」吳邪看她還想抓就握住了她的手。
「聽别人說口水能止癢,要不妳試試看?」
顧蒹葭半信半疑伸出舌尖舔了口手腕的傷,然後放下手等了一會。
「不行!還是癢!」
語罷她又去撓傷口,這次真的撓出血了。
吳邪頓感奇怪,為什麼他的就沒那麼癢,她的卻難受到讓她抓破傷口還是難受。
顧蒹葭實在難受到不行,幹脆伸出了手腕:「不然阿邪你塗點你的口水試試。」
「啊?!」吳邪驚得後退兩步,耳朵燒起紅暈:「這、這不好吧。」
「你就對着傷口呸一下就好了!」顧蒹葭不依不撓:「看你都沒事,或許是你體内有什麼特殊體質呢?」
「就吐口水就好,拜托啦??」
她的聲音放軟,像是句子成了軟糖一般甜,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看着他。
吳邪最後還是沒拗過顧蒹葭,對她身上的傷口都呸了口。
奇效立見,顧老三驚喜開口:「真的不癢了!」
「最後還有這裡!」她比了自己的後頸。
前面的都還行,但後頸的傷口看着就讓吳邪這個母胎單身臊得移開視線。
白皙的後頸上一個紅色的印記留在那裡,看着簡直像吻痕,偏偏上頭還有着指甲抓過的痕迹,更為它添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