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何時雨非常認真地執行周其野制定的計劃,早上被周其野抽查單詞和文言文注釋,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刷題,不會的題就問周其野。
岑涵雁很欣慰,明裡暗裡誇了何時雨好幾次。
甄巧先震驚後欣慰,拍拍何時雨的肩膀,慈祥地笑:“吾兒總算知道上進了。”
中午翻牆出去尋覓好吃的的隊伍也擴大了,周其野被何時雨拉着一起吃飯後,俞奇和姜明遠也死皮賴臉地加入了。
幾頓飯下來,幾人的關系熟悉了不少。
何時雨驚奇地發現周其野嚼一口飯必須左右兩邊同一數目,俞奇聽見後輕嗤一聲,表示這都不算啥。
“何止,他簡直就是強迫症秩序狂,每天連起床都必須精準到秒!”
何時雨歎為觀止。
周其野面如鐵灰。
這些日子何時雨嚴格遵循周其野的教誨,每天一閑下來就聽周其野給她的那個随身聽,上學聽放學聽聽歌的時間全用來聽英語聽力了。
何時雨簡直被自己感動哭了。
這是多麼的勵志,多麼的熱血,多麼的正能量。
簡直應該在全校大會上台公開接受表彰。
何時雨胸有成竹地找周其野讓他檢查背誦。
“您就瞧好吧,我這水平可以說直接媲美聯合國大會發言。”
結果第一句就磕巴上了。
周其野老神在在地看她背一句歇三下的架勢,微勾唇角:
“這就是《三隻小豬》裡的聯合國會議嗎?它們在哪開會?豬圈?”
何時雨怒向膽邊生,惱羞成怒:“你打斷我思路了!”
周其野一反常态地沒有怼回去,反而提醒了何時雨下一句的單詞。
何時雨熄火,繼續磕磕絆絆地背《三隻小豬》。
周其野一邊聽着低頭寫題,掩住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等到何時雨背完,周其野發現卷子空白處多了一隻胖嘟嘟的小豬。
周其野清清嗓子,佯裝嚴肅:
“背得太蠢了。”
何時雨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隻是冷哼一聲,一怒之下多背了十個單詞。
等着吧,姐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課間俞奇在門口探頭探腦,被甄巧發現後叫進來。
甄巧:“你在門口賊兮兮地幹什麼?”
俞奇笑嘻嘻:“我這不是怕燕子在班裡嘛,要是讓她逮着我串班,非得活剝了我的皮。”
“周日我過生日,要不要一起聚聚?”
甄巧最喜歡湊熱鬧,當即答應:“必須的!”
俞奇接着把熱切的目光投向何、周兩人。
何時雨:“Ok。”
周其野:“嗯。”
俞奇一拍手,敲闆:“行!就這麼說好了,周日不見不散哈。”
*
周五放學前,岑涵雁叮囑學生們回家好好複習,周六的周考好好考。
何時雨這一周也算是頭懸梁錐刺股了,她頭一次對周考如此忐忑。
“放輕松,一次普通的周考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周其野瞥她一眼,淡淡道。
何時雨歎口氣,兩手交疊趴在桌上,手臂擠壓臉頰微溢白皙的頰肉。
“你不懂,我還沒這麼努力過呢。這次要是考不好簡直太打擊我心态了。”
“更何況,”何時雨微側過臉看向周其野,“我完全按你計劃來的,要考不好不也是打你臉嗎,恩師。”
周其野一哽,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何時雨,拿出個筆記本給她。
“這啥?”何時雨坐直身子,拿過筆記本翻了翻。
周其野:“你這一周的學習記錄。放心吧,今晚回去翻翻錯題本背背知識點,明天的考試沒問題的。”
何時雨看着筆記本裡筆迹整齊的記錄,愣了愣。
“恩師!請受徒兒一拜!”
何時雨兩根食指和中指在立在桌面上彎折下去,作下跪狀。
周其野一臉黑線,拿回筆記本,也不喊平身,任何時雨的兩根手指“跪”在桌面上。
何時雨收回手,拍了拍周其野的肩膀。
“謝了,周老師,下周給你帶一周早飯。”
周其野選擇原諒。
*
何時雨推開門,椅子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桌上一片狼藉,滿地的酒瓶子以倚牆癱在地上的何大勇為中心呈不規則散落。
“咳咳咳...你、你這王八犢子,可算回來了。”何大勇聽見動靜費勁擡起頭,撈起旁邊的酒瓶灌了幾口,嗆咳幾聲。
“去、去給你老子我...做飯去!連...做飯也不會,老子、養你不如養、條狗...咳咳咳...”
何大勇臉紅得吓人,眼神迷離,說話間唾沫橫飛,揮手打翻了身邊的酒瓶,發出“咣當”一聲脆響。
何時雨明天要考試,不打算跟他糾纏,連眼神也不給他一個,就要繞過他回屋。
何大勇抓起身邊的酒瓶就往何時雨身上扔。
喝得太多使不上力,酒瓶扔偏了,碎玻璃片濺到何時雨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何時雨腳步一頓,擡手看了看手背上的劃傷,又看了看挑釁笑着的何大勇。
何時雨緩慢走近幾步,盯着何大勇渾濁的眼睛,笑了笑。
何大勇咧開嘴,露出一口油膩的黃牙,說話間帶起濃重的酒氣。
“看什麼?不服氣?老子最煩你這眼...”
沒等何大勇說完,何時雨驟然發難,随手拎起酒瓶就往何大勇腦袋上砸。
何大勇迅速擡起胳膊擋住臉,嚎得驚天動地。
酒瓶沒有如預期般給何大勇開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