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江北塵就帶她去了地牢。
看到常青的那一刻,陸允慈的心猛地一揪。常青被折磨得不成樣子,腳筋被挑斷,隻能匍匐爬行。
“常将軍......”她顫着聲音開口。
似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地上的人忽而有了意識,緩緩擡頭,在看清陸允慈的那一刻,瞳孔急劇收縮。
“啊!啊!啊!”
他大口大口呼着氣,明顯是在着急,欲要說些什麼。
!
陸允慈大腦有一瞬的停滞,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常青被人割去了舌頭,已然無法發聲,隻能徒勞地張着嘴。
恐懼刹那間襲來,她與常青對視,常青恨恨地盯着她,用盡全力般。她知道他在怪她,怪她辦事不力,粗心大意将身份暴露,且錯過了殺江北塵的最好時機,以緻如今之局面。
“啊!啊!啊!”
他還在不停嘶吼着,面怒猙獰可怖,如來自地獄的厲鬼。
江北塵煩躁地皺了皺眉,“他現在這樣,好歹保住了一條命,不過,這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不依不饒,對朕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他的話字字紮進陸允慈心底,将她刺得鮮血淋漓。
“白......白芷呢?”
她絕望地看向他,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江北塵輕笑,“她,好着呢,比這個老東西安分多了。睨睨,你可知這老東西在被朕抓到之後還賊心不死,身帶兇器,欲要除掉朕,所以如今這副光景,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他輕飄飄地說着,眼底卻閃過一絲狠戾。
常青還在不停嘶吼,帶着鎖鍊的雙手緊緊扒着牢門,發出劇烈聲響。
此刻,他看着這一對新後新帝立于他面前,衣着華貴,徹底按捺不住積郁心底已久的憤怒。陸允慈竟敢背叛他!?苦心經營多年,最終還是毀于一旦,原來什麼都是靠不住的。
盡管他無法開口說一個字,但他對她所有的不滿與斥責,陸允慈都盡收眼底,心,一點點沉了下來。到頭來,她對不起太多人,亦沒能力保住太多人,何其失敗。
從地牢出來後,她的眼睛沉了下來,一言不發。
楊沫告訴她,于常青而言,她們隻是棋子,随時可棄,常青心中藏着更大的仇恨,填不滿,須屠江潮滿門方可解,她可以明白。
但到底常青曾對她有救命之恩養育之恩,她沒辦法怨他,楊沫小産之事,陸允慈更無法苛責他,所以,從頭到尾做錯的,便隻有自己。
直至江北塵拉過她的手,她這才微微緩回過神。
“手這樣涼。”他狎昵地給她搓着。
“不許動白芷,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她直截了當地說,授人以柄,她别無他法。
楊沫如今已為太妃,江北塵不能随意處置她,而白芷的處境實在是糟糕,她不能再讓白芷如常将軍那般生不如死。
江北塵冷哼一聲,終于等來了這句話,可不知怎的,心裡反而愈發不痛快。
這幾日氣溫持續上漲,空氣如凝固般封存。但就在這時,一陣熱風吹過,偌大的裂痕将凝固的空氣撕了個粉碎。
江北塵笑得輕佻,“可方才你差點殺了朕,朕不追究,不代表此事翻篇,該如何讓朕消氣,你是知道的。”
點到為止,說着,他一把掐過她的下巴,在那白皙光潔的臉頰上,重重地揉捏着。
此刻,他緊緊盯着她,幾乎是在盛氣淩人,同時饒有興趣,不願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她渾身緊繃,烏黑的瞳孔深深注視着他,緩緩開口:“江北塵,你記住,我是欠他們的,但從來不欠你。”
他眉頭一皺,心頓時隐隐作痛,但很快便一笑置之,指尖刮過她高挺的鼻子,無所謂地将她的話當作調情。
“陸允慈,你欠朕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明明當初,是她主動招惹他的,亦是她令他相信她喜歡他的。
陸允慈别過臉,垂眸看向别處,不願再與他争論。
看她這副模樣,他來了勁,“怎麼?白芷和常青那個老東西,欲要謀反,朕留其性命已是寬宏大量,何況是你求朕留他們性命的,你自然欠着朕。”
“朕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審時度勢,你若一直對朕是這般态度,朕斷然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他眼底的笑意蕩然無存,這些話,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脅與警告。
陸允慈不言,或許順從,才是他想要的。
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唯一值得慰藉的,便是江潮已死,他為父親抱了仇,也為姐姐報了仇。
随即,她認命般,輕歎一聲。
江北塵亦不再說話,用力挽起陸允慈的手,朝椒房殿走去。
陸允慈的心跳不受控地急劇加快,她望了眼天,現在,還隻是下午。
他牽她時走得極快,她一邊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一邊又與他盡量保持着距離。
她意識到了迎接自己的将會是什麼。
椒房殿前,不少宮女正在灑掃,看到江北塵怒氣沖沖地拽着陸允慈,紛紛俯身行禮,暗暗心驚。
來到屋内,陸允慈奮力掙紮起來。
“江北塵你放開!”
椒房殿外還有那麼多人,她感到絕望,但江北塵的力氣,不容她抗拒分毫。
不過,再壞的結果還能怎樣呢......
她好累,掙紮不得,隻能随之而去,但未料到江北塵手段會強硬到如此地步。
午膳時發生的事,深深烙印在江北塵心底,揮之不去。她既然要殺死他,那他何苦再在這場情意綿綿的獨角戲中迷失自己?
真正開始的時候,殿外傳來野貓的叫聲。陸允慈被迫發出的聲音,不斷在江北塵耳畔放大,纏綿膩人。
他不無惡意地開口:“你叫得這般大聲,連殿外的畜生都興奮了。”
身體違背主人意願不斷迎合,在掙脫不開的擁抱中,江北塵用力吮吻着她的耳根、側頸,恨不得将整顆頭埋進她頸窩,貪婪、不知餍足。陸允慈艱難地用手撐着,膝蓋有些跪不住了。
她體力沒一會就消耗殆盡,經不起江北塵這般刻意的折磨,快感卻不受控地被硬生生灌入大大腦,她眼前發黑,視線在強烈搖曳下愈發模糊,耳畔,渾然的撞擊聲。
偏偏江北塵就是不放過她,偏要就着一點重重碾磨,陸允慈咬緊牙關。
“睨睨,怎麼不叫了,你可知你方才的聲音有多麼好聽,就連殿外發.情的動物都欲來分一杯羹。”
陸允慈臉色瞬間煞白,唇角卻紅潤得觸目驚心。
“不......”
意識模糊中,她其實沒聽明白江北塵究竟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地一味搖頭。
他深深凝視着她這張失神的臉,動作沒個輕重,她如貓兒般的嗚咽聲狠狠取悅了他。
她整個人快要蜷縮成一團,聲音染上了哭腔。
“江北塵......”
他溫柔地吻了吻她早已斑駁愛.痕迹的側頸,卻沒有絲毫要放過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