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過來。”
他一頭霧水,原路返回至她身側。
轉眼,她又對他下了逐客令,讓他趕快離開。
然而,在他走至偏殿門前時,她再度叫住了他,讓他過來。
......
如此反複了三次。
江北塵身居高位,并非沒有脾氣之人,從未被如此戲耍,心底不忿,伸手緊緊攥住了她肩膀。
“你到底要我幹嘛?”
她淺淺一笑,“太子殿下,你弄疼我了。”
他松手,正要關心,但立刻止住,将話吞咽回去。他不免懷疑她這是在故意捉弄他,開口欲質問,卻又愣住了神。
——她在對他笑。
在江北塵記憶裡,她很少笑,雙唇時常抿成一道鋒利的線,疏離是她的常态。
她笑起來真好看,直白的視覺感官生成膚淺的想法。
他盯着她此刻的模樣,出了神。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心底藏着秘密,甚至這個秘密占據了她全部,讓她對很多事物漠不關心。
面對她時,總是霧裡看花,看不清楚、不明白。
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
見江北塵久久注視着她不出聲,她很快恢複如常,嘴唇又抿成了江北塵熟悉的一道線。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他頭腦一熱,忽而緊緊将她摟至懷中,無論如何,就是不肯走了。
她波瀾不驚,習慣了他情緒的突然迸發。
習慣了這突如其來的擁抱。
“一直陪在我身邊。”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被他這般沉聲說出,倒像是從容不迫的告知,不容置喙。
前言不搭後語,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
陸允慈安安靜靜,依舊這麼任他抱着,輕飄飄回了一個字。
“好。”
江北塵狠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花茶香的味道,明明是最靜心甯神的,此刻,卻令他上.瘾沉迷。
他為何會對她有如此微妙之感。
她隻單單站在那兒,他便會忍不住妄加揣測。揣測她的神情、舉動、甚至睫毛顫動的頻率。
可無論如何揣測,他就是看不透她。她真的喜歡他麼?
午後,陽光随窗入内,散碎一地,堪堪照到她時,那雙清冷的眸子愈發透亮。
陸允慈喜歡陽光,尤其是秋冬之日的暖陽,因稀少而彌足珍貴。不經意間,她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個很淺的弧度。無關其他,隻因天公作美。
江北塵霎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陣手忙腳亂後,倏地将她臉頰捧起。
他連呼吸都放得緩慢,就這樣貪婪地注視着她。
事發突然,陸允慈表情還來不及收。于是,他就這樣撞入她帶着笑意的眼眸。
那笑讓江北塵頭腦發懵,出現了微醺時的狀況,溫暖了一整個深秋,亦吹皺了他心底的一池秋水。
“怎麼了?”她問。
他再度将她抱緊,手臂猛地緊收,應激般,隔着衣物,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陸允慈微微一顫,想将他推開,卻被牢牢禁锢。像是咬到她血.肉般,他狠狠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眼底的癡迷被癫狂取代,欲壑難填。
他猛地湊近她臉頰,她偏過頭,不自在地微微躲閃。
死死盯着他,他懇求:“你再如方才那般笑一下,可好?”
她微微愣神,勉為其難扯起嘴角,随即,好氣又好笑地欲将他推開:“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你這是幹嘛啊......”
他充耳不聞。
滿腦子都是她莞爾一笑的模樣。
太好看了。
他忽而一隻手臂便将她抱至腰側,朝裡間的床上走去。
!
陸允慈的頭腦霎時一片空白,後背貼至柔軟床褥的那一刻,江北塵整個身子覆了上來,與那晚一模一樣。
她悶哼,抗議着這樣的行為,雙手用力推着他滾燙的胸口。
他卻不肯,身子越壓越低,她奮力掙紮,愈發像隻困獸,腰輕而易舉地被他一隻手臂環住,根本無法發力。
“來強的有意思嗎?”她故作尖銳地在他耳畔問道。
他低聲一笑,攀附至她另一側的耳畔,喑啞的聲音飽含情.欲。
“隻要是你,怎麼都有意思。”
混沌中,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忽而閃現,她如攥住救命稻草般緊攥十指。
“江北塵,我要太子妃之位,你給得起嗎?”
果然,這句話之後,他停下了此刻荒唐的舉動,擡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