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崔智言漸漸變小的交談聲,眼前為什麼是另一番景象?
Ador理事和NewJeans經紀人都好像因鏡頭畸變而産生扭曲,頗有恐怖片的氛圍。
“你是從bighit調過來的?”
楊賢若有所思地點頭,得到回答後聲音也輕飄飄的。
“挺巧的,你們進公司的時間差不多……”
莫名其妙,再眨眼就看到理事坐在面前。
“不過她脾氣不太好……做她的助理,會辛苦一點。”
脾氣是有多差?
Anya盯着面前的人,思緒遊離,對于那孩子所有了解都存在于别人的話語和網絡信息,但凡有些理智就不會相信吧?
看到Anya心不在焉,理事便不再說什麼。
“……newjeans還需要助理嗎?”
關上門的那一刻,立刻傳出楊賢遲疑的聲音,她們大概不知道這個房間不太隔音。
“當然不是這種原因……”
什麼原因?
Anya嘟囔着,順便聞了聞自己的衣領,罪惡,昨天在酒吧待了個通宵,隻會讓别人覺得更不靠譜吧?
怪不得會被人說腦子都要被酒精泡沒了。
地闆變成了棉花,朦胧間身體向後傾斜,清醒中看到身邊崔智言垂下的眼睛,在燈光下如玻璃般透徹,是能看到倒影的褐色湖水。
“……你醒了?”
那些話語在腦袋裡轟然炸開,爆炸産生的粉末散落各處,Anya揉着太陽穴緩解頭痛,嘟囔着說自己喝了太多酒。
“……多少資源砸下去,垃圾也能被包裝成LV。”
那些殘存在耳邊的聲音一直揮之不去。
LV嗎?
Anya扭頭看到玻璃窗對面的商業樓。
巨大的led廣告牌占據整棟大樓,川流不息的車輛從眼前掠過,女愛豆精緻的臉頰靜靜待在黑夜中,在燈光下異常醒目,身後就是LV标志性箱包。
不過Anya的注意不在這裡,用眼神細細描繪着廣告牌上崔智言的五官,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和記憶裡面容略帶模糊的崔智書相比,竟然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再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本人,正在手機上回複着信息,聊天軟件散發的光映照在側臉,和廣告别無二緻,Anya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奇怪而莫名的情緒翻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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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像不是那種說做就做的風格,崔智言盯着鏡子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是當萌生出打耳洞的想法後,竟然迫不及待地執行了。
用一次性穿耳器時還以為自己會猶豫不決,沒想到隻是盯着鏡中的手立刻摁了下去,能聽到耳垂被刺穿的聲音,卻沒預期中那麼痛。
左耳佩戴着LV字母标志的金色耳釘,熾白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負責拍攝的人員贊歎說崔智言隻需要臉就好了,連主編都說是出現在Vogue封面的公主。
如果真的是公主就好了,工作是戰場,同時期還拍攝了NewJeans的Super ELLE和GQ的團體封,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快門聲,好像要對燈光過敏,幾乎斷絕了睡眠的崔智言還要面對雜志方采訪中稱得上刁鑽的問題,疑惑這是否是雜志的一部分,看到正在拍攝的攝像機和如常的打光又明白自己距離結束還很遠。
“幾乎從2014年開始,我就是一個人生活。”
大概是被燈光照射太久的原因,面前的staff還在問着什麼,她隻覺得腦袋昏沉,口腔發幹。
“我……我很少見到他們,上一次見到我的母親是在2015年,而我的父親在我記事時就離開我們了,當然……這并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論壇上荒謬地猜測她也不是不知道,澄清怎麼也輪不到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麼任由事情發酵,連洪智秀都未曾提起,不論是不是公司先插手,崔智言都覺得奇怪。
“也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更習慣依靠自己,somi也曾說Jieon是骨頭斷掉都不會感到哭泣的人,大概是這樣,并且對于成為愛豆這一想法我從來沒有動搖過,可以說NewJeans是我人生新的階段……”
像機器般複述着早已總結好的句子,不過幸好這些和自己想說的沒有背道而馳。
結束後Anya适時拿來了溫水,也許是因為喝咖啡太多,她總覺得溫水有一種怪異的味道。
被問為什麼不加冰塊的時候,對方得意地說崔智言的飲食由她監督,順便列出了一系列禁止事項,最後還不忘說明這是老師賦予她的權利,崔智言點點頭,隻贊歎老師費心了。
拍攝結束要離開的時候,Vogue主編竟然又親自過來,Anya和申光浩讨論雜志采訪的事情,還不忘恭喜崔智言和LV的合作,很官方地贊歎品牌方給出的待遇,說着拍攝效果很好之類沒營養的話語,又拿出手機給她們看,屏幕亮起,壁紙竟然是拍攝的廣告圖。
崔智言做着标準化的笑容迎合,臉都要僵掉了,胃裡感到一陣惡心,手臂像有密密的螞蟻在啃噬,Anya神色如常地接話,恭維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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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不僅給崔智言推了Vogue,還有韓版ELLE,隻不過月份不同前後錯開,順利結束後已經是淩晨三點,連軸轉的行程讓她根本沒時間休息,接着還要去SBS錄制節目,崔智言喝過的咖啡杯堆積在化妝桌,她也不知道喝咖啡能不能提神,不過攝入太多的咖啡因導緻自己心慌也算提神的一種方式,唯一的壞處就是自己手抖得連煙都點不了。
“我快死了。”
崔智言把紫色盒子的esse從Anya手裡接過來。
“老師有禁止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