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聲應和:“有!”
“全體都有,出發!”
所有人立刻背起背包,朝着山裡進發。
送這支驢友團過來的大巴早已經開回去了,唐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卻不期然對上了席拉半張慘白的臉。
“走吧。”像是為了防止唐愈掉隊一般,席拉特意站在整個隊伍的末尾。
唐愈掃了它一眼,什麼也沒說,轉頭跟着隊伍進入了深山。
......
a級多人副本“高塔”之中,那座由巨石砌成的高塔靜靜矗立在無盡荒原之上。
通天的巨塔之上,缭繞着一層不祥的氣息,偶爾夾雜着某種不明生物的嘶叫。
巨塔之外的土地十分荒蕪,到處都是肆意流淌的岩漿,目之所及不見任何活物,甚至連空氣都因為極度的高溫而扭曲。
塔身下已經不見一寸土地,某種可怕的力量正在悄然湮滅一切,不斷縮小着巨塔的範圍。
那座高塔的基座也已被湮滅,在基座下形成了一圈漆黑的虛無空間。
然而詭異的是,這座高塔卻巋然不動,不見絲毫傾斜,就好似憑空漂浮着一般!
高塔的樓層之間由旋轉樓梯連通,站在樓梯上可以清晰地看見那湮滅萬物的虛無。
邱林飛此時就在審視着那片虛無,但是他并不敢看太久。
那東西就像黑洞一樣,可以吸納一切,包括聲音光線,甚至是時間和空間。
作為雪風公會的會長,中間領域的頂尖強者,邱林飛在面對這樣的虛無時,還是遏制不住心底裡的恐懼。
就在昨天,他親眼看見進入副本的一個挑戰者不慎跌下去,倒黴地掉入那片漆黑深淵。
結果,那個能在中間領域呼風喚雨的強者就好似一滴水掉入大海之中,根本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殒命了。
邱林飛不太願意去回想那樣的場景,他此時已經有些心力交瘁了。
他們進入這個副本剛剛過去七天,可是這短短七天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邱林飛相信,不隻是他這麼認為,其他人都有這種感覺。
這座高塔實在是太可怕了,裡面到處都隐藏着不知名的怪物,那些東西就像是來自地獄,根本無法用人類的認知去定義那些怪物。
它們強大,詭異,又無處不在,仿若幽靈一般生活在這座神秘的高塔之中,平等地仇視着一切闖入者。
随着他們爬上的樓層越高,怪物們的攻擊力越發強大,就在剛剛,他們才經曆過一次激烈的戰鬥。
雖然最終成功擊殺怪物,但是他們這些參與者也不好受。
本來衆人是分兩批進去的,但是因為這些該死的怪物,他們被迫團結在了一起。
邱林飛有所預感,後面的怪物會越來越難以對付。
更令人絕望的是,自從他們進入了這座高塔,就仿佛有一層陰影籠罩在了所有人心頭,不斷地釋放着負面情緒。
這座塔正在對所有人施加精神影響。
邱林飛感覺自己此時的心情十分糟糕,一種不明來由的悲傷壓抑在不斷積累。
就好似一個正在蓄水的泳池,他的“泳池”即将要被灌滿了,一種絕望無力感開始出現,那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邱林飛忽然想到,或許昨天那個掉下樓梯的人并不是不小心,而是承受不住這種無形的精神侵蝕,導緻情緒崩潰從而主動放棄了生命。
此時他們才剛剛爬到十三樓,頭頂還有無限延伸而上的旋轉樓梯,就好像永遠也無法到達那個終點。
相比于眼下這種情況,或許直接從這裡掉下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念頭在邱林飛心中浮現的刹那,就好像一顆種子生根發芽,借助人心中的絕望無助,開始瘋長起來。
邱林飛的手緩緩攀上樓梯的扶欄,身體也逐漸往前試探,他的眼睛開始不受控制地凝視那個深淵。
他的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扶手,在半空中搖搖欲墜之際,一隻手将他拽了回來。
是正良盟的安夏山,此時的安夏山形容狼狽,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他死拽着邱林飛不松手,心有餘悸道:“老邱,你,你幹啥!你在幹啥?”
被拉回來的邱林飛半晌沒回過神來,他恍惚道:“我,我站崗呢,怎麼了?”
“你站個崗...你站個崗差點把自己站死!”安夏山情緒有些激動,一時間說話都帶口音了,“要不是俺手快,恁就沒了!”
邱林飛被安夏山一頓吼,瞬間回過神來,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整個人飛快地往安夏山旁邊挪,因為懼怕嘴裡還發出怪叫。
“吵死人了,能不能閉嘴!萬一把那些怪東西招過來,你死得更快!”靠在牆角的達瑞卡不耐煩道。
與剛進副本時的意氣風發不同,此刻的達瑞卡神情疲憊。
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她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加之這高塔無時無刻不在的精神侵蝕,她感覺自己簡直快要瘋掉了。
現在隻要一擡頭就可以看見那無限向上延伸的樓梯,但是她卻根本沒有勇氣去多看一眼。
那樓梯長到無限,這高塔高得令人絕望。
他們走不出高塔了!
這一切都得怪那該死的魏爾德!
仿佛是聽見了達瑞卡的腹诽,魏爾德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扶着那古老的石質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姿态優雅,神情輕松,就像一個從自家書房裡走下來的貴族老爺。
“怎麼樣,今天大家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