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灼裴遲遲不語,江浔知敏感的回過味,奸商這個詞是衆所周知,這麼看來,他實在有些草率,可話一出,覆水難收。
能收嗎?
溫灼裴姿态淡定:“晚點給你答複,隻有你才能做到的。”
江浔知更加疑窦重重:“要先說好……”
溫灼裴讓他放心:“你不同意的事,我不會逼你做。”
不知不覺聊到五點半,江浔知收到楚明衍的信息,暫時不想跟溫灼裴待一塊,找了個借口說要到門外接人。
溫灼裴與他并肩前行,來到庭院中間,前面就是他們預定的包廂,經理跟兩三位服務員進進出出在準備前菜與軟飲。
兩人離得近,垂在身側的手背時不時的碰到,溫灼裴故作不滿,但聲調聽着并不惱怒:“你丢下我這個客人,是不是不太好?”
江浔知放緩腳步,側頭看去,溫和道:“請溫總現在裡面休息,我稍後跟楚總一塊到。”
“他訂的包廂還會不知道在哪?”溫灼裴攔住他的去路,二話不說攬着他的肩膀将人拽進去,“你跟我走。”
江浔知訝然,還沒來得及說話,飯店的經理走到眼前,所有的拒絕隻好硬生生的憋下。
溫灼裴吩咐:“楚總到了,你去接他。”
包廂的環境布置好了,溫灼裴一進門就微微皺眉,感覺不大對勁。
能塞下十個人的大圓桌邊放着今晚的菜單,溫灼裴低頭一瞧,大半的忌口,他海鮮過敏,能吃的不多,也就一道白灼青菜勉強下肚。
剛放下菜單,溫灼裴呼吸系統敏感,難耐的蹙眉,看向窗邊的鸢尾與百合,怪不得難受,他花粉過敏,從來聞不得這些。
溫灼裴暗自抽出紙巾捂住口鼻。
海鮮,百合。
他嚴重懷疑江助想暗殺自己。
江浔知坐在離他兩個座位的距離,瞧見他臉色難看,心裡頓了下:“是哪裡不舒服嗎。”
溫灼裴沒有假惺惺的客套:“花粉過敏,我不喜歡。”
江浔知一聽,當即叫人撤了那些裝飾,語氣很抱歉,溫灼裴搖頭并未多說什麼,開窗通了風,空氣逐漸清新,他放下紙巾,看向江浔知:“你噴的什麼香水?”
他不太喜歡花香,但江助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江浔知深知他難伺候:“今天沒噴,我身上有味道熏到你了嗎,我坐遠些。”
溫灼裴對他勾勾手指,點了點旁邊的位置:“你怎麼不單獨開一桌吃飯,坐近些。”
兩人還是隔了一個位置,溫灼裴孜孜不倦:“這麼遠我聽不見你說話,還是覺得闆凳太硬了你不愛動?”
“……”
江浔知沒搭理他,溫灼裴招手要叫人進來拿個軟墊,江浔知終于有點正常人的情感反應,惱羞成怒的瞪他:“夠了。”
溫灼裴哦了一聲,嘴角掀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經理帶着楚明衍進來,這頓沒上酒水,隻有煮好的清淡甘香的普洱,楚明衍又是握手又是寒暄,語氣熟稔的像是認識了很多年。
話題始終圍繞在家族産業上,他們從某種程度上說都是同一類型的家族繼承人。
江浔知靜默旁聽,楚明衍私下慣了會跟他賣慘,但跟溫灼裴侃侃而談時,的确很像一個家族培養出來的精英人士,至于溫灼裴……
從始至終情緒平平,毫無波瀾仿佛在說别人家的事,看來他跟家庭的關系也并不像傳聞那樣糟糕。
景陽之前新來了個高管,聽說是從别的地方調職過來的,負責系統研發闆塊的CEO,楚明衍這點不太清楚,他下意識看向對面的人,多年培養的默契讓江浔知立馬反應過來,從市場經濟切入,用一點拙見娓娓道來。
溫灼裴眼神落在他臉上,從未離開過半分,好奇的問:“你不是建築專業的?”
江浔知言簡意赅:“學經濟的。”
溫灼裴笑了下:“那你懂得挺多。”
江浔知謙虛客氣:“不及溫總。”
楚明衍全程不語,仔細盯着溫灼裴的眼神,那種欣賞幾乎要溢流出來,而且還黏糊糊的,恨不得撲上去把江助囫囵吞咽。
聊得差不多,開始上菜,溫灼裴除了土豆牛肉跟時蔬,其他根本沒碰過。
江浔知喝茶時咽下一絲疑惑,桌上的菜葷素營養搭配,多為清淡鮮甜,不至于下不去口。
溫灼裴的口味難以捕捉,但楚明衍吃得高興,他就不便多問了,反正也不會隻有這一次請客吃飯,下次注意就好。
楚明衍問:“菜不合你胃口啊。”
“挺好的,我晚飯一般不多吃。”
溫灼裴将那碗沒動過的白貝海帶湯遞給江浔知:“你愛吃,你多吃。”
江浔知秉着不浪費精神,坦然接過。
從開始楚明衍就有些坐立不安,納悶兒:“你們關系挺好的呀,背着我幹什麼了?”
溫灼裴意味深長:“确實關系匪淺。”
江浔知面不改色的在桌下用腳尖踢了他的小腿,語氣嚴謹:“那次交流會,溫總平易近人,就多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