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桌上的咖啡早就冷掉凝固,文件被安靜的妥帖放着,一堆工作未完成,溫灼裴難得感覺厭煩,他起身去冰箱拿出礦泉水。
一口氣喝了半瓶水,冷得神經都舒緩起來。他很少午睡,貪睡得容易起不來,強制性開機會頭疼,索性就戒掉了。
他打開手機,江浔知聯系一行死沉如水,他兀自歎了口氣,又想起那個叫什麼,他并不知道江浔知前任的名字。
原來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溜達,虧他還一直蒙在鼓裡,江浔知知道嗎,肯定知道的,但他也不說。
難道就不怕自己給他前任穿小鞋,那不行,轉頭前任找江浔知哭訴,那不得讓江浔知心疼壞了。
溫灼裴将文件甩在邊上,拉開抽屜,看見靜躺的鉑金男戒,不可控制的想起那天晚上,江浔知青澀大膽,恐懼的顫抖着卻依然要繼續下去。
襯衫被弄得淩亂,端莊斯文的江助被染上情//欲的氣息,手上的動作愈發的慢了,戒指沾了滑溜溜的液體,溫灼裴順手就拔了下來。
江浔知似乎想要又掙紮,但沒來得及付諸實踐,就徹底淪為溫灼裴精心捕捉的獵物。
明明是他先越了界,憑什麼回味的卻是自己。
溫灼裴微微眯眼,把戒指拿起來端詳,那天晚上江浔知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所以那晚原本是江浔知想跟自己男友溫存的?
門被叩響,溫灼裴思緒回籠,将戒指扔進抽屜裡,揚聲:“進來。”
雲嘉平無聲的咽了咽,感覺溫總比剛才的氣場還要更加的沉重,他小心翼翼的把名片放在桌前:“溫總,我找江助拿了張新的。”
“午休時間我不會管你做什麼,但這一層是我的地方,以後閑雜人等少上來。”
雲嘉平緊張的解釋:“其實,他跟江助……”
“你先出去吧,名片我沒收了。”
“……”
溫灼裴說一不二,作風跟工作一樣嚴謹,雲嘉平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把門帶上後,雲嘉平才喃喃自語,他剛才要解釋才對啊,為什麼不說呢,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能發揮好的。
可是溫總剛才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雲嘉平頓時心裡沒了掂量,腦袋空白,語不成句。
那天會場江助對溫總的态度,也是第一次見面,雖然有點緊張,但依舊從容自得,什麼時候我才能修煉成那種程度。
雲嘉平沮喪的坐回位置上,反複琢磨着老闆的話,閑雜人等少上來……可是他們這一層秘書室,經常有不少同事的親朋好友,或者是其他部門的同事竄門,怎麼輪到他就不行了。
難道是因為剛才榮清得罪了溫總?
那以後在電梯口是不是要寫上,狗與榮清不得入内!
雲嘉平:>^<
他給榮清發消息。
“以後你有事找我,直接微信吧,實在不行,釘釘、郵箱,或者内部系統聊天也可以。”
“……幹什麼?”榮清的聲音很不爽。
“你得罪老闆了,我可不想受連累沒了這份工作。”
榮清顯然被氣得不輕,呼吸聲都加重許多:“心眼比針眼還小,看着就不是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關我什麼事,但他是給我發工資的财神啊。”
江浔知并不知道他們的彎彎繞繞,他這次親自操刀編寫标書,開了幾次小會,跟楚明衍左一句右一句的改了好幾個版本,終于在這晚确定。
每當這種時候,特别是從緊繃着弦到放松下來,人的思維也跟着天馬行空,楚明衍便開始胡言亂語:“其實你就不該隻坐在這裡,要不是我,你早就去總部了。”
江浔知有私人原因,他不多說:“我自願的,跟你,無關。”
楚明衍對他的能力與作用深以為然,雖然不懂私人原因到底是什麼,但他還是問:“真的跟我沒關系?”
江浔知看了他一眼:“你想有?”
“我是怕你……算了,那邊透露消息,下周開标,你來演講?”
江浔知點頭說好。
楚明衍虛脫的笑了一下,撐着直起身子:“希望這次能中标,這還是我們明晟的最擅長的項目了,要是能搭上溫灼裴這條線,我爸肯定不會覺得我沒用。”
“你很厲害,怎麼會沒用。”江浔知對他好,除了是楚董的關系,更多也是楚明衍本身。
如果他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估計也是楚明衍這樣性格的,想到這,江浔知低頭看着手中的投标文件,心裡愈發堅定的想做好這次項目,給楚明衍信心。
下周開标在吉和公司内舉行,到場的競争公司一共四間,江浔知調查過,大家水平相當,其中和美這家資曆很深,而且跟吉和有過不少的合作,應該是最大的競争對手。
順序是抽簽決定,江浔知正好是最後一個講标,他基本參與過明晟的大項目,這種場合沒有怯場的理由,反而氣勢十足。
站在投影儀前,給甲方介紹幾個大方向,詳細重點落在設計跟方案,以及他們看重的投入資金,江浔知口齒伶俐,被提問時也解答得遊刃有餘。
招标會順利結束,回去的路上,楚明衍似乎有些疑惑:“你覺得和美的勝算大嗎,他們在資金比例很奇怪。”
“難說。”江浔知微微蹙眉,他已經明顯感受到投入報價的差别,都是商人,怎麼用最少的錢建造出最好的城堡,是他們一貫的吃飯本領。
結果要第二天才出來,此時考試結束,就不要再惦記對比試卷題目。
回到公司,大家簡單詢問過程,江浔知不是愛分享的性子,隻是随意說了幾句,多是楚明衍開口,站在人群中央,得意得像隻開屏的孔雀。
王總監得空走進來:“明天有時間嗎,李總監約了你一塊聊點事。”
李總監是景陽銷售部的主管之一,江浔知習慣性用秘書思維:“約在哪,需要訂位嗎。”
“就景陽大廈,你先過去,那天上午我要先去銀行拿東西。”
江浔知微妙的嗯了一聲。
他頭腦很清醒,進入景陽大廈可能會見到不想見的人,想堅守原則,但近來事情繁多,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擾亂計劃。
第二天江浔知準時準點的來到景陽大廈,李總監親自下來接人,帶着他坐專屬電梯,來到十二樓,有一間很寬敞的待客室,裡面一應俱全,不像辦公的地方,倒像是娛樂放松的。
“今天不聊工作,就是跟江助拉拉距離,别拘束着。”
商務社交也是工作之一,江浔知并不抗拒。
“好久之前就想跟江助接觸了,你比那些人傳得要長得更好看啊。”
做銷售的,大多長着一張伶俐的巧嘴,江浔知八面玲珑的應付着。
還沒聊幾句,門被敲響,助理身後跟着溫灼裴,表情嚴肅,李總監立刻站起身:“溫總,你怎麼來了。”
溫灼裴将一份文件交給他,意有所指:“順便來看看。”
李總監文件都沒翻開,直接去準備茶葉:“那您稍等,我給你泡茶。”
助理把門關上,李總監在隔了一個牆壁的茶水間裡,此時隻剩下他們,氛圍很是微妙。
溫灼裴先開口,目含欣賞,“我看過你昨天講标的視頻。”
如果說台下的江浔知像一朵穩重清新的山茶花,台上的江浔知就像一把内斂鋒利的劍。
吉和最高負責人往上的頂頭上司是溫灼裴,江浔知試圖探口風:“如何。”
他問的是内容。
溫灼裴語氣輕飄飄的,竟毫不遮掩:“如果是我,肯定選明晟。”
不管是開玩笑,還是逗他,江浔知都認為這話給了足夠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