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長桌上,貝利亞把手中的勺子摔在了餐盤裡。他臉色蒼白,表情麻木,張開嘴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他的同學們擔憂地圍住了他。
“你還好吧?”阿諾德說。
“他看上去要厥過去了。”埃弗裡說。
“他不會的,”弗蘭說,“隻要你别離他那麼近。”
“或許他不該在餐桌上打開這個。”塞爾溫說。
信封中甜膩膩的女聲還在繼續。在把這封信念完之前,它是不會停止的。
“你現在說已經太遲了。”阿諾德說。
“……拿不了O也沒有關系,貝麗我的小甜心,哦!媽媽真擔心你會累壞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小心肝!……媽媽永遠愛你。……mmmmua~~!”
屬于低年級的半個禮堂發出了陣陣哄笑。
“貝拉小寶貝!”
“媽媽的小心肝!”
“哦,我的貝麗小甜心!”
“媽媽愛你!!”
“Mmmmua~~~啊哈哈嘎嘎嘎!”
格蘭芬多的安東尼·庫珀和威廉·韋爾伯一邊發出鵝的叫聲,一邊用力的敲着餐盤。赫奇帕奇的幾個男生看上去笑得快要厥過去了。
但是貝利亞沒有厥過去,他大概是耗盡了他生平全部的堅強和勇敢,搖搖晃晃地逃出了禮堂。他的那些新綽号伴随着同學們的歡聲笑語追在他的身後。
“這下至少三個年級的人都認識他了。”瑪琳說。
“天啊,這也太丢人了。”艾達同情地說。
艾達在八樓找到了兩個男孩兒。貝利亞瞥了她一眼,搶先說:“我好極了。”
“哦,嗯,好的。”艾達說。他的表情和平時一樣不高興,看不出什麼特别的。
貝利亞一邊在一摞課本中間翻找,一邊嘀嘀咕咕:“就是我不能再買魔藥材料了。我得再找一門學課,嗯,先多花點時間把它學好。”
他竟然還是滿腦子想着打敗希斯菲爾德。
“你媽媽會生氣嗎?”艾達問,“沒收你的零花錢一類的?”
“她不會。但她很可能再寫信給我——唠唠叨叨,說三道四——非常擔心。”貝利亞陰沉地說,“她對我有點,嗯,過度關心。”
“你可以試試魔法史。隻要你能把整本書都背下來,就能在期末得到滿分,那你就是第一名了。”阿諾德說。
“那很沒意思,而且這門課一點用也沒有。”
“那就選魔咒課吧,非常有用的學科。”
“……我還能做什麼?她上課時從來都隻念一次咒語,然後就開始看課外書。”
“希斯菲爾德這麼厲害嗎?”艾達插嘴。
“是啊,我們猜她至少已經學到五年級了。”阿諾德說,“變形課和黑魔法防禦呢?有機會嗎?”
“……”
“好吧,我明白了。那麼草藥學?或者飛行。”
“這比魔藥課還不方便預習。我沒法搞到一間溫室,或者擅自借用掃帚。況且,你要我和一個女孩子比賽飛行嗎??”
“其實希斯菲爾德飛得挺好的。……那天文學?”
“好吧,隻剩這個了。但是它和魔法毫無關系!”
“你已經很好了,每一門學科都是。”艾達說,“幹嘛非得要超過希斯菲爾德呢?”
“如果你想預習,也不是非得要買材料不可。或者非得有一間真的溫室。”阿諾德露出了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其實,嗯,我可能有些别的辦法。”
剩下的兩個小巫師都詢問地看向他。
阿諾德從領子裡把他的畫像懷表拉出來打開,招手示意她的兩個朋友湊近來看。
畫框裡是一位體态端莊的年輕貴婦人。她戴着蕾絲、網紗和羽毛組成的頭飾,穿着華麗的大裙擺,裹着白色的絲綢的手裡抓着一把羽毛折扇。
“這是伯斯德夫人,我的祖母。”阿諾德說。
貝利亞打斷了他:“等等,所以你說的辦法,就是聽家裡的祖先傳授經驗?”
“對呀。”阿諾德說。
“好吧,這對你來說倒也不稀奇。”貝利亞小聲說,“但這和上課聽講有什麼區别?難道你們家還出過一位比斯拉格霍恩教授還厲害的魔藥大師嗎?”
“他們平時就是這樣給我補習的……而且我覺得她教的不錯。”阿諾德說。
“你一定就是特拉弗斯家的小兒子了,是不是?”畫框裡的夫人笑眯眯地搖了搖羽毛扇子,“還有你,又見面了,小姑娘。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助你們的嗎?”
“您好,伯斯德夫人。”兩個小巫師說。
“我們來補習。”阿諾德說,“嗯,魔藥學。”
“好的,孩子們。”她用羽毛扇子掩住了半張臉,對他們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把普林斯夫人叫來。”
她說着,拖着長長的裙擺走出了畫框。不一會兒,一個穿着黑色工作袍的女巫走進了畫框裡。
貝利亞幾乎尖叫起來:“……普、普林斯夫人!”
阿諾德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怎麼啦?”
“你,你們,但是……好吧。……”貝利亞前言不搭後語地說,“所以,你們是真的有什麼獨特的魔藥技巧。”
“不,我們沒有。”阿諾德說。
接着,貝利亞又扭捏起來:“但是,這合适嗎?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這沒什麼。這不是什麼機密,而且畫像們也同意了。”
“是嗎,我真的可以聽嗎?”貝利亞期期艾艾地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都想象了些什麼,但你想的都不存在。”阿諾德說,“醒一醒,我們隻是要學一劑一年級課本上的魔藥而已!”
貝利亞終于冷靜了下來。
“噢,好吧。”他好奇的看着畫框裡的女巫,她的手邊既沒有坩埚,也沒有書本,“我現在該怎麼做?”
“咒語是‘攝神取念’。”阿諾德說。
貝利亞舉起了魔杖,又把它放下了:“這是什麼咒語?我感覺好像有點兒熟悉。”
“這是用來閱讀畫像的咒語。”阿諾德說。
“是嗎?我不知道……我好像在哪兒聽過。”貝利亞擰着眉毛說。他還是心存疑慮,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的朋友。這個咒語的發音讓他感到不太舒服,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别擔心,它非常簡單。你隻需要對着畫像念出了就好啦。”
“好吧。”貝利亞說,“那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