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們紛紛跑了過來,把他們兩個扶了起來。“這沒什麼。”莫妮卡解釋說,“很多人家都會有這樣的東西,能夠看見家人的位置,或者顯示他們遇到了危險。”
酒桶人費力的舉高了兩條小臂,把酒桶的上半截揭了開來,原來這是一個被切開的酒桶。酒桶人露出了他的腦袋:他是一個俊俏的男孩兒,一點兒也不胖,有一雙非常清澈的褐色眼睛。他的臉和安東尼長得很像,正滋滋地冒着熱汗。
“又是你們。”他指着穆爾賽伯說,“快放開她,穆爾賽伯。”
瑪麗·麥克唐納像是看見了救星。“哦,庫珀!!”她激動地對着酒桶人哭了起來。
穆爾賽伯沒有放開她,但把他的杖尖指向了酒桶人。
“瞧瞧誰來了——你想要扣分了嗎,庫珀級長?”穆爾賽伯厭惡地說,“可惜呀,你已經失去這項權力了。唉,你在學生會主席的競選中輸給了赫奇帕奇的老好人,是不是?”
“放開她。”庫珀說。
“少多管閑事。”穆爾賽伯說,“你已經不是級長了,庫珀。”
“斯萊特林扣五分,因為用魔杖指着同學——我想我應該還具有這項權利。”萊斯特·特拉弗斯說。他很突兀地出現在拐角,穿着斯萊特林的校袍,胸口别着級長徽章:“禮貌地放開她,穆爾賽伯。也請你放下魔杖,庫珀。”
醉死過去的艾倫·布朗被他抱在懷裡,南希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哦,南希!”莫妮卡和瑪琳拉住了她們的室友。
“巡邏的級長在樓梯口發現了我們。”南希小聲說,“我就和他說這裡有人需要幫助。”
穆爾賽伯不情不願地放開了麥克唐納。
“特拉弗斯。”丹尼爾·庫珀對着萊斯特點了點頭。
萊斯特輕輕地放下了艾倫,解除了埃弗裡的石化咒和安東尼的軟腿咒;一陣輕輕的風拂過艾達,她又能說話了。接着,他又撿起了埃弗裡掉落在地的魔杖,對着它的杖尖揮了揮,埃弗裡的魔杖就噴射出不同顔色的光亮來。
“懸挂咒、鎖舌咒、咒立停,力松勁洩,軟腿咒和……”萊斯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打架鬥毆、違規使用魔咒。我不得不為了你再扣斯萊特林二十分,埃弗裡。”
“那隻是個小玩笑。”埃弗裡說,“你不至于分辨不清吧,級長?”
“對着新生開玩笑,是嗎?我會把你的魔杖交給斯拉格霍恩教授,你就和他分辨去吧。”
他确認了瑪麗·麥克唐納沒有受傷,向她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我會把你說的如是轉告給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萊斯特說,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會告訴你他們面臨的處理結果,如果你希望的話。”
“這不公平!”穆爾賽伯說,“你為什麼不問……”
萊斯特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你希望我也檢查一下你的魔杖嗎?”
穆爾賽伯露出了一個忍氣吞聲的表情,兩個人蔫頭蔫腦地站在了一起。
他又轉身對着一年級們,語氣變得溫和:“你們都沒有受傷吧?”
艾達挂着眼淚點了點頭。她不确定萊斯特認出她沒有,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她可沒有哭,也沒有這麼酷炫的頭發。
“這不是回格蘭芬多塔樓的路。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布朗和費舍爾不舒服,我們要送他們去醫療翼。庫珀的哥哥是來找我們的。”
萊斯特點了點頭,他把手伸進口袋了摸索了一陣,抓出了一大把糖:“從禮堂裡帶出來的。吃點兒甜食會讓你們舒服一些。”
每個小巫師都從他手裡抓了一顆糖。輪到了艾達的時候,她看見了一顆包裝非常精美的巧克力。在她挑選之前,萊斯特搶先把那顆漂亮的巧克力撿走了,重新放回了口袋裡。艾達擡起頭,看見他有些腼腆地對她笑了笑。這是要帶給未婚妻的嗎?艾達迷迷糊糊地想。
艾達選了一顆奶糖。嘗到了甜絲絲的味道後,她确實覺得好多了。
“我現在把他們帶回地窖,順便把這兩個小巫師送去醫療翼。你最好也一起來,麥克唐納小姐,我想你會需要龐弗雷夫人的緩和劑。”萊斯特說,“你們——”
“我會帶他們回去的。”丹尼爾·庫珀說。
萊斯特對他點點頭,就抱起布朗走了。埃弗裡和穆爾賽伯垂頭喪氣地跟着他。
于是丹尼爾帶着小巫師們一起回塔樓。艾達已經完全緩過了勁兒來,她甚至覺得非常興奮刺激。
“這可太驚險了!”艾達說,“我看了好幾眼才确認自己沒看錯。一個酒桶救了我!”
“噗嗤。”韋爾伯對着安東尼擠眉弄眼地笑道,“酒桶!這可和你平常描述的哥哥很不一樣,安東尼。”
“全霍格沃茨最帥的男生。”莫妮卡說。
“讓黑巫師聞風喪膽的英雄!”瑪琳說。
安東尼漲紅了臉。“你為什麼要穿一個酒桶?”他埋怨地對他哥哥說。
“唉,我打賭輸了。”丹尼爾包着酒桶的蓋子,正笨拙艱難地爬着樓梯。
“打賭?輸了?”安東尼瞪着眼睛說,“和誰?那個雪山野人嗎?”
丹尼爾羞澀地點了點頭。
大家都想起了雪山野人喂他吃飯的場景,紛紛多看了他幾眼。“怎麼了?為什麼都這樣看着我?”丹尼爾疑惑地說。
艾達使勁搖搖頭,忘記了這個可怕的場景。
他們又說起了那兩個斯萊特林和萊斯特·特拉弗斯。
“那是兩個人渣。”丹尼爾氣憤地說,“但你們不用太擔心,這種事情不常有,學校裡還是很安全的。我是說,打架很常見,但欺負低年級學生——這太無恥了,叫人瞧不起。”
他又補充:“當然,如果你們看見有高年級打架,就離他們遠一點。也别主動招惹高年級——尤其是斯萊特林。”
“好的。”小巫師們說。
“埃弗裡——兩個埃弗裡都不是好東西。”安東尼忿忿地說,“我看埃弗裡長大以後就是他哥哥那樣。他那點可憐的魔法水平也隻夠欺負低年級。”
“你也不要主動和同學打架,安東尼。不過,特拉弗斯人還不錯。”丹尼爾又說,“或者說,他是斯萊特林裡少有的正派人。”
“因為他從不違紀鬥毆嗎?”
“也不隻是這樣。”丹尼爾說,“或者這和違紀沒關系。我是說态度上。他非常優秀,但和他那些自視甚高的同學很不一樣。他尊重每一個人,不論他或她的出身如何,處事也還算公正。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向他求助。”
“這聽上去沒什麼特别的。他本來就是級長,對吧?”艾達說。
丹尼爾撇撇嘴:“相信我,這在斯萊特林裡足夠特别了。”
“她長得真帥。”瑪琳說。
“确實,他的風評好極了,而且人氣很高。佩特拉和我說過,有很多人來買他的信息,四個學院的人都有——男生都有。”莫妮卡給了她一肘子,“不過他有未婚妻了,據說他們感情不錯。”
“惡!”韋爾伯說。
“唉。”瑪琳說。
“是嗎?我看不出他有哪裡好,假惺惺的。”安東尼說,“不過,那個埃弗裡怕他,這真有意思。我們的特拉弗斯可沒他哥哥這麼有出息,是不是?”
“我們的特拉弗斯可是嬌嫩的小蘑菇,媽媽的小寶貝!”
兩個男孩兒哄笑起來。嘲笑貝利亞·特拉弗斯已經成為了一年級男生中的一股潮流,女孩兒們都覺得這是因為他的頭發的緣故。艾達不喜歡他們這麼說,但她沒法阻止所有人。
他們回到了休息室,女孩兒們要坐在沙發上看高年級跳舞。但艾達覺得累極了,她回寝室洗好了頭發(它們一沾水就恢複了原狀),早早地躺上了床,喝了貝利亞的安眠劑。
她回想着南瓜晚宴、麥克唐納的尖叫、埃弗裡的魔咒、想着她奔跑而來的酒桶,還有突然出現的特拉弗斯,他竟然随身帶者一大把糖。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學校裡的學生,會變成可怕的黑巫師嗎?——當然,所有的黑巫師都曾經是學生。那她的同學們呢?他們長大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不過,貝利亞的哥哥是個很友善的人,她昏昏欲睡地想,明天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訴他們。最後,她想起了特拉弗斯笑着撿走的那顆漂亮的巧克力。那是給伊芙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