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塔樓裡流傳着這樣的說法:邪惡的斯萊特林會在他們的地牢裡偷偷地練習一種黑暗的、邪惡的技藝,黑魔法。當然,由于它們太邪惡、太危險,所以是被禁止的。
艾達想起了他們在塔樓的休息室裡,圍着火爐讨論這件事的情景。
“它們和普通的魔法不同,隻有非常惡毒、沒有一點點善良和同理心的人才能夠學會。這是隻有斯萊特林才能夠學的魔法。”一位二年級的學生煞有介事地說。
另一個高年級路過,陰森森地插嘴道:“你們可得小心點。如果他們學會了,他們就會在畢業後加入那個人的軍隊。”
艾達聽得将信将疑。
“阿諾德和弗蘭說,斯萊特林的休息室裡根本沒有這樣的教學活動。貝利亞也說他完全沒有學過黑魔法。”
安東尼·庫珀是這種說法的忠實擁趸。“這說明你的朋友騙了你,瓊斯。”看着艾達的表情,他又改口,“又或許他們還沒有學會,因為他們暫時還不夠邪惡。”
斯萊特林中最邪惡的同學該是班傑明·埃弗裡,他對待麻種同學惡劣極了。所有的小獅子們都對這個評價達成了統一意見。
“這不可能,他連一個最簡單的漂浮咒都用不好。”瑪琳說,“或許他空有一顆邪惡的心,卻沒有一個足夠普通的大腦。”
安東尼堅信這是因為他年齡還太小:“等到埃弗裡的大腦跟上大家的發育速度,他一定會開始學的。”
“是嗎?你是說那些天天在城堡裡打架的高年級?”威廉·韋爾伯說,“可是他們也沒什麼特别的,那些惡咒所有學院的學生都會用。”
“他們當然不會公開地用。”莫妮卡說。“這是非常嚴重、非常惡劣的。如果被抓住了,他們可能會被退學,然後送去阿茲卡班。”
“你真的沒有一點内幕消息嗎,迪佩特?”安東尼追問道。
莫妮卡聳聳肩:“是的,很多人研究那個。但具體的就不知道了,沒有人會去外面說。”
大家回想起斯萊特林的同學們平時的樣子,他們一樣在變形課上傻乎乎地反複揮動魔杖,在魔藥課上做出奇怪的藥水,在飛行課上摔下掃帚。大家确實沒有觀察到哪一位斯萊特林同學透露出擁有邪惡力量的迹象,即使是最優秀的希斯菲爾德也沒有。
“希斯菲爾德不像是那種人,她很有禮貌,從來不挑釁同學。”艾倫·布朗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上次她還對我說‘請’。”
“對你說‘請’!”安東尼·庫珀誇張地重複,“多麼大的恩惠!”
布朗的臉漲紅了。“總之,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議論同學。”他用一種很弱勢的聲音說。他雖然這樣說,但也一直坐在火爐邊聽大家說話,沒有離開。
“好吧,我想,至少一年級的同學們和我們大家沒有什麼不同。”最後艾達說。
但現在,在萬聖節的夜晚的走廊裡,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了黑魔法。
兩個穿着綠領校袍的男生把一個格蘭芬多的女孩兒堵在牆角,她看上去很害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大家都認識她,她是五年級的瑪麗·麥克唐納,級長的朋友。其中一個男生舉着魔杖,他的杖尖凝聚着一團不祥的黑色霧氣。
艾達第一次懵懂地感受到了邪惡,這團黑霧的氣息與她見過的任何魔法都不同,讓她難受極了。她打了個冷戰,覺得身上所有的快樂和好運都消失了。
顯然她的同學們也有類似的感受。
“所以這是真的!”瑪琳躲在她身後,用氣聲尖叫道,“這肯定就是黑魔法!”
那團黑霧無聲地流動起來,在兩個斯萊特林的獰笑聲中向麥克唐納的臉上撲去。
“他們要傷害她。”庫珀說。
“喂,等等,安東尼!”莫妮卡伸出手去拉他,可是來不及了,安東尼·庫珀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那樣沖了出去。他拔出魔杖對着他們:“嘿!你們給我停下!”
他成功地打斷了他們的咒語。高年級們兇惡地看向他。
“放開她,你們這些敗類!”安東尼舉着魔杖生氣地大叫,“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
兩個高年級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抓住了麥克唐納,另一個則對他說:“好吧,讓我們看看你能用什麼咒語,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豆丁。”
安東尼先揮了揮魔杖,但什麼也沒有發生。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學過什麼咒語。
“來呀,再試一試。”高年級笑了一聲,裝模做樣地鼓勵他說。
安東尼抿了抿唇。接着,他下定了決心。
“羽加迪姆勒維奧撒!”他喊道。高年級銀綠色的領帶飄了起來,甩到了他的鼻子上。
“……”
這一擊沒有造成傷害,但産生了極大的侮辱。
“噗哈哈。”抓着麥克唐納的那個大笑了起來,“他打了你的臉,埃弗裡!”
“閉嘴,穆爾賽伯。”埃弗裡陰沉地說。他快速地念了一句咒語,安東尼就倒了下去,他的兩條腿變得像果凍一樣又軟又彈,完全無法支撐住他的身體。
“今晚你就想辦法爬回格蘭芬多塔吧,豆丁!”
“完蛋了。”莫妮卡說,“我以為他能會點兒更厲害的。”
“得想想辦法。”瑪琳說,“南希和布朗還在外面。”
“我也隻會這一個咒語。”韋爾伯說。
“好吧。”艾達說,“讓我試試。”
她想了想,小心地把魔杖尖探出了牆根,緊張地念:“速速禁锢!”
她的杖尖閃了閃光,但沒有發射出咒語。她在暑假裡嘗試時成功了,但她從沒用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念過魔咒。
“誰在那兒?”穆爾賽伯警覺地說。
“好吧,看起來還有一些小蟲子。是你的同伴嗎,豆丁?”埃弗裡用腳尖踢了踢安東尼,但他一聲不吭。于是他緩緩地向她們藏身的拐角靠近。
埃弗裡看起來頗有一些決鬥經驗。他微微彎着膝蓋,走路的聲音很輕。等他過了拐角,一與艾達打了照面,就指着她的臉迅速地喊:“力松勁洩!”
一道紅光穿過了艾達高高聳立的頭發。——顯然,埃弗裡錯誤地估計了她的臉的位置。
艾達被迎面而來的咒語吓了一跳,但她也正準備着,蓄勢待發。“速速禁锢!”她趕緊念道。
一道鎖鍊捆住了埃弗裡,他向後飛去,跌坐在了地上。他好像呆住了,懵懂地盯着她的頭發。
艾達趁機跑了出去,把地上的安東尼扶了起來。
穆爾賽伯吃了一驚:“你是新生?”
“咒立停。”她的身後傳來了埃弗裡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給自己解了咒,站起來了。
“哦,艾達,小心——”
“封喉鎖舌!”這個咒語擊中了艾達,她驚恐地發現自己沒法說話了。
“好極了。真棒的——頭發。”埃弗裡的魔杖指着她,“應該把它們吊起來,是不是?”
又有一道咒語向艾達飛過來了。沒有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會預料自己遇到這樣可怕的襲擊,她甚至從沒有和人打過架。她盡力地躲避了,但因為害怕得渾身僵硬,她踩到了安東尼的腿,他們倆一起絆了一跤。
艾達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擊中了,她害怕地閉上了眼睛。但一道藍色的咒語搶先飛到她的面前,它展開成了一道半透明的盾。埃弗裡的惡咒打在盾上,發出了一聲脆響,然後彈開了。
“盔甲護身!”一個圓圓胖胖的身影舉着魔杖,一邊念咒一邊從走廊的盡頭跑了過來。艾達用袖子擦了擦淚水,又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一個大酒桶正搖搖晃晃地向她跑來。
酒桶人搖搖擺擺,跑得很滑稽,手上的動作卻很利索。他對埃弗裡念了“統統石化”,他躲開了;但他接着念出了“除你武器”,這個咒語擊中了埃弗裡,他的魔杖從手裡飛了出去。
酒桶人救了艾達!
“是酒桶人!”瑪琳驚呼。
“酒桶人是你!”安東尼見了鬼似的喊。
“你認識他?”艾達問。
“這是丹尼爾,是我哥哥!”安東尼激動地說,“他肯定是來救我的。”
“他怎麼知道你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