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瑩懷中,玄武内丹的亮光剛要與岩壁的青光呼應,照耀而出,被燕南露一把抓住往後扯開。
“這些玩意兒不知道是什麼,暫時離遠點。眼下看上去是沒什麼危險,也不要懈怠。”
燕南露探尋一番:“少主他們必然不在這條路上,我們得快點出去。”
二人正要沿着來時路折返,隻見他們來此時的那處通道此時已經漸漸随着那陣緩慢的運轉,漸漸沉于地下。她們發現時,那路口已經隻剩小半個孔洞,還沒有個狗洞大。
眼前隻有一條路。
燕南露目光幽深看了看,一咬牙:“豁出去了,你怕嗎?”
“怕!”
燕南露動作一怔,沒想到關鍵時候她如此幹脆地認慫。
“可怕也沒有辦法啊,唉,”許慕瑩反而往前走去,擺擺手,“走吧。”
似是暗中有意指引,她們所到之處個别地方雖然狹窄潮濕,但避開了所有設置結界障道之處。
想來也是,這地方雖然隐蔽,也不能大意,一些攔路障結多少要防着些。
甚至在某一段,燕南露拉着許慕瑩突然停下腳步,說聽見了楚然和封仆說話聲,混雜着兵刃交接聲。
他們走的許是另一條路,并沒有這般太平。
一度,許慕瑩有些激動,不管不顧在地底扯開嗓子沖着能聽見他們動靜的方向叫道:“我們在這兒……”
話都沒說完,站立的位置倏然竄出一段觸肢,幸虧燕南露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扯過捂了嘴。
連地底都被觸肢到處侵占!
許慕瑩吓得隻得屏住呼吸,心跳急劇加速,跟着燕南露貓着腰往别處挪了挪。雁南路吊着一口氣,摸了摸腰間的鞭子:“我們不能出太大的動靜。”
其實這一路來二人除了正常交流都沒有鬧出大的動靜,所以完全沒發現這個問題。
他們所到之處觸肢極少,僅掩埋咋岩壁内暗動,未曾如這般攻擊來。思忖片刻,燕南露指着許慕瑩懷中的内丹:“内丹将我們指引到其他路來,想來也是它的力量護着我們不被那些鬼東西發現。若是動靜太大,内丹之力也護不住。得小心!”
最後幾個字,她加了幾分力道抓了一把許慕瑩臂彎。
“我知道了。”
想了想,許慕瑩問燕南露:“我們離這麼近,有法子聯絡上他們嗎?”
燕南露搖頭:“我們雀羽族的法寶靈術在地底實在難以施展,我在進來時便給少主留了符印,隻能等他尋來。”
方才的打鬥聲在與岩壁的震蕩中逐漸遠離,許慕瑩歎口氣,拉着燕南露繼續往前。
既然有所指引,總會有目的,确保在玄武内丹護佑下不會出什麼大的岔子,她們便低頭加快腳步。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鑽過一個狹窄且青光流動極快的甬道。甫一鑽出去,擡眼,一個碩大的地窟出現在二人眼前。
裡面水桶粗的鎖鍊交織橫貫,錯綜複雜地盤繞整個洞中,一端延伸至岩壁中,一端則連接着洞穴中央一個巨大的井口。
斂了斂神色,二人方才看清,那哪是什麼井?分明是一個灌滿的血池。從裡面延伸出每根鎖鍊上都爬滿吸血符蟲,密密麻麻,蟄伏在鎖鍊上,看得人頭皮一麻。
燕南露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抓了一下許慕瑩手臂,示意她看眼前。
二人的位置就在地窟岩壁中的其中一個洞口處。隻要稍稍側目,就能看見一根延伸過來的鎖鍊,上面的吸血符蟲腹部的符文隐隐發亮,在源源不斷的傳輸着獲取的能量。數量之多,令人望而生畏。
這應該就是洛玄之前說的輸靈管,那池子裡的……玄武精血!
玄武内丹的光,愈發明亮了,将二人剛好籠罩其中,不僅如此,許慕瑩隻覺得懷中一陣發燙,這才将内丹取出來。
内光光芒一現,岩壁中的青光突然加快了閃耀流動的速度。就連站在那兒,她們也能看見下方的血池中,原本平靜的表面,忽然翻湧起來。
玄武内丹突然掙脫許慕瑩的手懸至半空,青光如蛛網般在岩壁上蔓延。那些血管狀紋路被照亮時,許慕瑩看清了——這個地窟,更像是玄武獸的體内胸腔。
“小心!”燕南露突然拽着她撲倒。頭頂岩壁轟然炸裂,碎石中竄出三條碗口粗的赤鍊,鍊條盡頭拴着半截腐爛的玄武血肉,斷口處還連着被撕碎的輸靈管。
這動靜不小,許慕瑩本能在擡頭後去觀察周圍。還好,那些觸肢并沒有被吸引過來。反而是方才被炸開的石洞,鍊條仿佛被外力牽扯着一般,收了回去。岩壁周圍的石塊,或者是别的,慢慢湧動過去,将那處破口填平,就像,這陣小小的動靜,從來沒發生過一般。
燕南露皺着眉頭将許慕瑩拉起來,眉色深沉。
許慕瑩問:“下去看看?”
二人沿着岩壁,從不太高的洞口處下到地窟地面。站穩身形回身去看,岩壁上的洞口又緩緩的挪動開去。
她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許慕瑩剛要說什麼,耳邊傳來了一聲沉重的歎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