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賀看季遠來搶,手臂拿的更遠:“要幹什麼就非要穿衣服才能幹?”
“畫符啊!”季遠覺得自己像隻貓,别人越藏,他越要拿,“清玥的這件法袍可以吸收天地靈氣,槐樹下靈氣最盛!”
“不行!”
季遠整個人趴在石桌上去夠那件法袍:“畫符太費靈力了,我一邊畫一邊吸收槐樹靈力,今天還能多畫幾張!”
白長賀高高舉起,跟舉個炸藥包一樣:“你又不是符修!畫那麼多符幹嘛!”
季遠想跟他好好解釋一下,但是對方舉着法袍,他就像隻貓一樣,不由自主地想去夠:“馬上就要開秘境了,我不得給清玥多畫幾張嗎!”
白長賀舉的更高了。
季遠:……
玩上瘾了還!
季遠沉下臉,擺出在宗門裡德高望重的樣子。
但在白長賀這裡也不好使。
加上現在沒有仙蛻在身,看着就是一個清俊少年在一邊裝老成,很有違和感。
——這倒黴孩子,快把法袍還我!
——————
引仙提了魚竿魚簍轉身往回走,此刻金烏西沉,金湖的粼粼水面上反射着夕陽,燦燦淼淼,如同碎了的金色星辰墜入湖中,甚是美麗。
引仙修道已有三百年,但是在妖界破境之時,就保持了年輕男子的相貌,看着比半百的季遠還要小上二三十歲,一身青色長袍很是清逸出塵。
因着他總是在金湖邊垂釣,又不衣宗主外衣,隻是時常穿着一件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青色長袍,所以在宗門内,一眼能認出引仙的,除了幾位長老和親傳以外,另外還真沒有幾個人。
此時他拿着魚竿魚簍往自己院子走,看起來就像一個釣魚歸來的普通年輕人,頗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
他一回頭,就看到自己的親傳弟子蘇琅從外面回來。
蘇琅一身親傳的月白色弟子服,擡頭也見到了引仙,連忙過來行了弟子禮,又從引仙的手中接過魚竿魚簍。
低頭一看魚簍中的漁獲,好嘛,又隻有一條魚。
蘇琅家中富貴,家中是在距離大厲王朝不遠的另一大國,一直以來與大厲交好。蘇琅就是那一國中的豪閥世家的本家子弟,從小便是錦衣玉食,修道資質更是高出一籌,傲視整個族中子弟。
家族裡有人在清明宗擔任職務,求到了引仙這裡,當時引仙想要收宋清玥為徒,隻是宋清玥被師弟大口一張給要走了,正要再尋摸一個親傳弟子。既然對方已經求到了面前,便讓蘇琅上清明宗來見上一面。
引仙沒說可以,也沒有說不行,最後隻是輕輕點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
蘇琅那時候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之後慢慢懂了。當年引仙是真的想要收取宋清玥做關門的親傳弟子的,但是引仙也是真的寵愛季遠,季遠張了口,引仙沒有不辦到的。
沒有了宋清玥,對引仙來說,别的弟子都是一樣的。引仙當年說的是将宋清玥收做關門弟子,但是換了蘇琅,卻不知關門弟子了。
蘇琅知道,引仙想要收的弟子從來不是自己。
宋清玥是塊璞玉,被放到了季遠的手裡,如今能到元嬰,那真是自己努力,蘇琅是覺得說不定沒有季遠,宋清玥可能早不是元嬰了。
引仙不知道蘇琅在想什麼,他随口道:“我今天釣到魚不錯,你讓廚子熬了魚湯送到浮玉峰去。”
蘇琅應了一聲。
引仙看了蘇琅一眼:“你親自送過去,陪你師叔說會話再回來。”
蘇琅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
引仙清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這次蜃樓秘境以後,我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師弟一直心悅于你,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結成道侶了。”
蘇琅這次沒有痛快應下,臉上隻一陣蒼白,怔怔地看向外表隻比自己略長幾歲的師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