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的安保人員迅速出動,可惜距離實在太遠,一時間,場内驚叫四起,因為柏郁實在太過駭人。
“柏禦風,你敢對着她說這些話嗎?”柏郁揪着柏禦風的領子,一手指着後面的靈位。
他露出狠厲的笑,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剝了般——
“你敢嗎?”
“你敢把你剛剛說的話對着我媽再說一遍嗎?!”
“她人就在裡面,”柏郁力道不減,手上青筋盤繞,發了瘋似的扼制對方的喉嚨,即使對方想說也開不了口,柏郁也不想聽他說這些廢話。
“你不敢吧。”
柏禦風将眼睛閉着,柏郁就迫使對方轉頭,臉上還是那種陰恻恻的笑,“睜開眼看啊!看看!你的愛妻,你深愛着的人,深愛了三十年的人!!她死了!”
死在三十年前,死在一次次的無動于衷之中,死在家族規訓和喪偶式婚姻中。
一輩子都沒能得償所願,更别提什麼相愛了。
柏郁替陳娴感到不值,而面前的男人仍舊沒什麼愧色,他說什麼來着。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我也的确不愛她。”
不愛就是不愛。
很久以前柏郁就記住這句話了,他為此憤懑卻又無能為力。
“柏郁!”許青黛剛進到裡面就看見這副模樣,吓得個半死,脫口而出叫住他。
安保終于上前阻止柏郁的再次動手,兩人前前後後圍上了七八個壯漢,柏郁拼命掙紮着,看見他的父親被攙扶着起來,看見他整理着裝,依舊是那種無動于衷,淡漠至死。
“你根本就不配為丈夫!!”
“你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裡發言!!”
“帶他下去,堵住嘴。”
——是。
柏郁被關進了安保室,嘴是用膠帶封住的,幾個五大三粗的人候在他身側,他根本就走不了。柏禦風快速結束了這場發言,台下依舊響起如雷霆般的掌聲。
的确,柏郁的聲音從來沒有意義,從出生到現在,沒有誰真正願意聽他所說。
許青黛找到了他,又和幾個安保周旋幾句,最後見他們仍舊不肯放人,隻好塞了點錢,這才許柏郁出去。
她替柏郁撕開膠帶,有些戲谑道:“還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哪樣的?”
許青黛拿着鑰匙開門,沒看向他,有些自顧自地說:“性情中人。”
柏郁沒再說話,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詞,處在他的境遇中太過性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今天這麼一鬧他也覺得挺可笑的,外人看了一場鬧劇。
“跟上來吧,幾位叔還在樓上等着呢。”
柏郁頓了頓,向許青黛道謝。
“你不用謝我,我為你也是為我自己,我家既然選擇與你合作,我就不許看見你倒,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柏郁聞言淺笑,“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那待會兒可得好好表現咯,看你怎麼耍嘴皮子哄得那些人聽你的。”
兩人一同上了樓,柏郁本來想讓許青黛和他一起去談,可對方直接拒絕。
“你忘啦,我爸跟裡面好些人不對付,早些年什麼暗箱操作都搞過,現在見面太尴尬了。”
許青黛說的不假,但商場從來沒有真正的敵人或朋友,柏郁說可以去,許青黛堅持己見。
柏郁也就沒再阻攔,自己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