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郁停下來,“有什麼麻煩的,多長時間?”
眼尖的本地人立刻回答,“帥哥,也不是太長,大概兩個小時。”
柏郁努努嘴,示意對方問淩歌,他也問:“來都來了,去拍嗎?”
面對那個小女生殷切的表情,淩歌有一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她終于點頭,兩人被帶到了這家人自營的攝影館。
溫柔大氣的老闆給他們推薦了好幾套服飾,淩歌問柏郁哪套好看,柏郁說讓她自己做決定。敲定好服裝後化妝人員開始根據淩歌選的服飾和她的臉來化妝。
一邊化妝一邊誇。
“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美女,真是個美人坯子。”
淩歌見對方嘴那麼甜,也樂意和對方聊,一聊才知道對方比自己還小個幾歲,今年才十八。
“像我們這種成績不好的,可不就得早點出社會,找個一技之長傍身啊。”
淩歌說這樣也挺好的,“哪樣都是生活,而且你們這兒的工作環境也很不錯,比我們好多了。”
她指了指窗戶外的藍天白雲,兩人相視一笑。
做完妝造後攝影師背上個小蘿筐——裡面裝着拍攝的道具,他帶着淩歌出了攝影館。
露天拍攝免不了受凍,長達一個小時的拍攝之後淩歌頭腦已經昏昏沉沉了,柏郁一直在館内等她,說的兩個小時,但整套流程走下來花費了三個多小時,兩人出攝影館的時候已經完美錯過飯點。
柏郁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有個電話進來柏郁一直在挂,淩歌看在眼裡,也不想為難他,問:“要不你先去處理一下?”
“工作上的事情,我去回個電話。”柏郁揚了揚手機,而後走開了。
他沒讓淩歌等太久,差不多十分鐘過去,柏郁重新牽起她的手,“去吃點什麼?”
雖然他已經盡力壓制住自己的心情,但淩歌還是捕捉到了他細微的表情,不是什麼好事。淩歌淡淡說一句都行。
湖島上沒有什麼吃的,最多就一些小吃攤,賣當地特色,兩人随便買了點吃食應付,主要是為了找位子坐下。
柏郁一直沒開腔,等到吃的全部呈上來,淩歌也沒見着柏郁有什麼反應。
“怎麼了?”
“工作上的一些事。”柏郁不想解釋的東西隻會一句帶過。
“要走?”
淩歌表情恹恹的,聞言柏郁拉住她的手,耐心解釋道:“說過要陪你,就肯定會陪你的,隻不過可能要提早兩天回去。”
淩歌沒有異議,甚至還大方體貼地說:“沒事啊,你要有事處理就先回去吧。”
“淩歌。”
柏郁打斷對方,眼神突然從剛剛的漠然中抽離出來,多了一絲缱绻。
“我已經開始把公司逐步遷移到内陸了,以後會在京都工作。”
這句話的意思顯而易見,但淩歌偏偏要選擇視而不見。她的眼神開始閃躲,故意岔開話題:“你快吃這個土豆,炸得可酥脆了。”
柏郁盯着淩歌一言不發,隻想要一個答案,可惜有些問題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就算等到了,也不一定是他想要的。
兩人整個下午都興緻缺缺,提前回到了民宿,淩歌說今晚她要回家。
柏郁也沒阻攔,隻是提議送她。
小polo不比他開的那些豪車,但好歹是個代步工具,一路上他們誰也沒主動說話,都在為那件事情相互置着氣。
路途挺長,柏郁開得很慢,淩歌起了些困倦之意,但沒睡着。冰冷的導航提示音響徹在車内,不一會兒就提示抵達目的地。
剛想下車的淩歌發現柏郁把車門鎖着,不讓她走。
“柏郁,你開車。”肯定的語氣,但對方不為所動。
“你開門啊!”淩歌被逼急了,直接上手。
不料雙手被柏郁抓住,他解開安全帶,欺身過來,淩歌抵着車門,早已是退無可退。
暴虐的吻襲來,攪亂了淩歌一瞬的呼吸與心跳,沒頂的窒息感逐漸上升,她頓覺柏郁是何等危險人物。
苦澀卻讓人欲罷不能,淩歌知道這就是她命裡的劫數。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久到淩歌都慢慢緊閉起雙眼來,直到柏郁的唇從她的唇上離開,她都會想:那個女人有和柏郁這樣接過吻嗎?
柏郁會這樣認真地閉眼嗎?
他們會不會也吻很久?
腦子裡亂哄哄的,柏郁一直緊抱着她,“淩歌,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也離不開你,想要你陪我做任何的事情,我以前從來不會接受的事情都因為你去接受、去改變了。你喜歡吃辣,我也陪着你吃,盡管我不怎麼能吃;你喜歡去看雪,我也你陪你看,即使我已經見過很多場雪。可有你在的時候,雪總要下得慢些,我那時候就在想,人能不能将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淩歌有些無奈,她已經不願意再留京都,不隻是因為柏郁,還有其他的原因,但這些她都不想解釋,隻能決絕地推開他:“柏郁,回到平川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你不能改變。況且,你媽不是還病着嗎,這個時候你确實不該出現在這裡。”
柏郁沒有猶豫,“我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