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哽咽,不知道是因為陳娴的病還是他的淩歌之間的事,或許兩者都有,反正柏郁的聲音一聽就不正常。淩歌沒話說,聽見電話裡的人問:“東西收到了嗎?”
淩歌擡眼望了過去。
“淩歌,我知道你為這件事情氣我。但現在确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現在這個時候你就要為自己的身體着想,我給你請一個阿姨吧,好不好?”
“......”
眼淚真的繃不住,淩歌擰着眉,“那你說,什麼時候算一個好的時機?”
不出所料,換來的隻有沉默。除了沉默,還剩沉默。
“你不說,是因為你也不知道,你也沒想好,對嗎?”
“淩歌,我......”
“不說了,我不會再接受你的一分施舍,錢你收下,算是我給你的房租。那堆東西,我寄快遞原路返回。”
還沒等柏郁再次回答,淩歌就果斷地挂斷電話。她發現柏郁把她的錢退回了,隻好用支付寶直接給對方轉了賬。
誰曾想柏郁直接轉了一大筆過來,他一向這樣。淩歌不想跟他周旋,最後退給他,拉黑了他。真是一點情面不給。
再然後就沒有後續了。淩歌将整個公寓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找到了柏郁存放在這裡的煙和打火機。她試着像柏郁之前做的那樣——含上煙,點燃打火機,随後将目光注視在火星處。
一口就嗆着了肺,淩歌咳嗽不止,仍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她隻是不喜歡。後面又翻箱倒櫃,終于找到了上次約會時剩下的酒。
淩歌的胃不好,一直不能喝酒,兩口就要肚子疼,柏郁為此無奈過,他說不喝酒少了好多意思。但自從知道這件事後,柏郁再沒讓淩歌喝過一次酒,很多時候就隻有他一個人自嗨,微醺上頭之後柏郁會親吻淩歌的脖子,然後問她可不可以做。
淩歌會趁這個不清醒的時候問柏郁愛不愛她。
柏郁隻會說愛。
淩歌問他有多愛。
柏郁會笑,說很愛、很愛,每次都這樣回答。
每次,他們都做了。
淩歌醉了。打翻了酒瓶子,身上也是酒,也許是在這段時間實在太累,身心俱疲,也許是淩歌實在想忘掉,想堕落。反正不知出于哪種原因,淩歌真的沉沉睡了過去,就在冰冷的地闆上。
好冷啊,淩歌最後的感知就是冰冷的地闆,她貼在上面五髒六腑都要跟着結冰了。結果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
得,又作死一次。
梁冕坐在她的床前,表情還是一樣的冷,似乎還夾雜着愠色。
淩歌也不問他是怎麼找到自己,又是如何把自己帶到這兒來的,梁冕比她以為的更了解她,這沒什麼好稀奇的。
“醫生說我什麼了。”
“胃出血。”
淩歌沒回他。
“你是瘋了嗎淩歌?!明明胃就不行還偏偏這樣造,你是覺得你自己有九條命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就能博得他的同情,讓他回頭看你一眼?”
“梁冕。”淩歌的神情很哀傷,梁冕不能理解她,但還是被這樣的神情所觸動。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梁冕很識趣地出了房門,過了半個小時他又折返回來。
這次給淩歌帶了點吃食,都是一些好消化的。他準備拿醫生的話來恐吓淩歌,“還在恢複期就敢這樣喝酒,醫生說你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把你身體搞垮。”
梁冕真的隻是想吓吓淩歌而已,沒曾想對方絲毫不畏懼,還算拎的清,“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男人問她下一步打算,淩歌說繼續打工。
她透過窗外,意外地捕捉到了幾片飛雪的影子。
京都的初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