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勢将淩歌推了過去。
三人在後面皆是一笑,“好好和你的帥哥去逛逛學校吧,今後可就沒機會了。”
場面有些啼笑皆非,淩歌望着對方,柏郁剛好也遞來眼神,“逛逛?”
淩歌說行。
六月初的天氣十分适宜,牽手不冷不熱,既不躁動也不溫暖,人會比較清醒。
淩歌清醒地回憶着,從平川一路走到這裡。求學之路又長又慢,她突然轉頭一問:“你是從多久準備出國的?”
柏郁反問她:“怎麼,你想出國?”
淩歌搖搖頭,“你隻是好奇,記得你本科是在維港讀的吧,為什麼突然就跑去德國。”
女人口無遮攔,柏郁卻實在對這個問題無法做出相應的回答,一遇見想躲避的東西,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多透露。
“就是逆反心理呗,我也年輕過。”
淩歌扒拉上柏郁的臂膀。今天他為了配合淩歌穿得也是少有的正式,白色襯衫,手腕處将袖口疊起來三圈,剛好露出他的部分肌理。
“你現在也年輕啊。”
柏郁簡直受不了淩歌講話時的那種語氣......仗着自己年輕就拿着年紀來作威作福,這種話在柏郁聽來是反話。他捏着對方的臉,冷靜道:“嗯,你用過,知道年不年輕。”
淩歌:......
兩人說話總是這樣,柏郁很難正經,淩歌也已習慣,隻是沒曾想就在兩人插科打诨的時候遇見了呂霖易。
想來也對,淩歌本科畢業,呂霖易剛好研究生畢業。
她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柏郁還沒摸清楚狀況,問:“你怎麼了?”
視線轉移至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和她同穿學術服,手拿着單反相機。一個女孩兒朝他笑盈盈地走過來,淩歌淡淡掃一眼——
身上全是不菲的名牌,妝容精緻,面色極佳,手上還捧着一束鮮花,是碎冰藍色的玫瑰。
“阿易,你怎麼還不走?”
淩歌迅速收回眼神,想來距離上次見面也過去了三個月。
柏郁好說歹說也是經曆過少年青蔥歲月的人,面前這兩人的神情縱使極力隐忍他也能看出端倪,瞬而調笑道:“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淩歌頭也不回地轉身。要論愛,沒有。要論喜歡,是曾經。
至于為什麼沒有在一起過,淩歌想了很久也隻能歸結為——緣分太淺。
柏郁跟了上去,沒說話,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也不是那種沒事就打翻醋壇子的人,他們兩個都有過去,都沒像對方提及,所以在這方面來講兩人互不相讓。
淩歌甚至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和柏郁一起拍照,過去的事對她來說隻是拖着自己往前的東西,沒必要太過在意。
柏郁和她心照不宣。兩人度過了一個還算平和的下午。
傍晚六點的時候,寝室裡的其他三人給淩歌發來定位,柏郁又驅車送她去往海底撈,本來柏郁還想問多久散場的,結果淩歌隻說不用來接她。
他便沒有逞強了。
今天四人氣氛極好,淩歌一走進以為有什麼大喜事發生,桌子上擺了個大蛋糕。
“你們這是幹啥?我們寝室好像沒有人最近過生吧?”
侯琳曼指着面前這個奧利奧蛋糕道:“張笑那家夥買的。”
“她說今天要是能把這個蛋糕吃完,她去表白。”
謝久瑩補充道,語氣間充滿無語。
這喝酒壯膽的人倒是聽說過,可這吃蛋糕壯膽的......
淩歌聞所未聞。
"笑笑,你想勇敢就勇敢一次吧。剛好曼曼不是之前和趙承齊一個部門的嘛,今天大家都心情不錯,沒準兒一個電話就call過來了。"
誰知那個執拗鬼根本就聽不進去話,開始直接上嘴吃,随後還拿着盤分給她們,嘴裡嘟囔着:“吃啊,你們都幫我吃點,可多着呢。”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末了,還是答應了張笑的話。
那天晚上大概是有點瘋勁兒在的,最後張笑那丫真的差不多幹完了一個四寸蛋糕。邊吃邊哭,邊哭又邊笑,說自己畢業就回老家了,再也見不到我們三個人了。
說她沒本事沒野心,不像她們有膽識有能力,說她其實也不想走,隻是活在這裡可能會更痛苦。
說得最後其他三人也掉眼淚了,一起喝酒,發酒瘋。謝久瑩臭罵張笑一頓,“說她一直懦弱,膽小鬼一個。”
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刺激了張笑,她直接朝謝久瑩扇了一耳光:“别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個賤人偷偷勾引呂師兄!當初他和淩歌好好的就要成了,要不是你......”
“張笑!”
淩歌叫住了張笑,用眼神提示對方: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沒必要再提。
的确沒有必要再提,就像她喜歡了四年的趙承齊,一開始就沒有做出行動,到了校友緣分都耗盡的時候,就更沒有必要再提了。
她們畢業了,生活落上重重的灰。
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