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終點是怎麼樣的,她不知道。
“之前做兼職認識的,但我們異地,見得少。”
那次去當禮儀小姐,确實算作兼職。柏郁很多時候京都維港兩頭跑,确實也算作異地。少見,他們很多時候一個月也見不了一次,确實是在異地。
張笑連忙拉住她的手腕,“這麼說你們挺坎坷的啊,在一起多久了?”
兩年。
淩歌恍惚一想,是挺久的,但她卻說:“沒多久。”
“欸,我們呂大師哥又要失望咯。”
呂霖易是淩歌的直系師哥,從大二的時候開始帶着淩歌做實驗項目,現下已在本校讀研。人長的溫潤如玉的,性格也大差不差,比起很多不修邊幅的工科男而言,他是個極為标緻的人了,迷妹可不少。
但他對淩歌暗裡表露過幾次心意了,淩歌全都裝傻,在淩歌眼中,人和人的關系不是非要說盡或者說絕,因為此事把兩人的關系鬧得不堪,淩歌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曾經的兩人是有過一段暧昧的時候,但後面發生但事情立馬将愛情的胚胎扼殺,淩歌這個人什麼做事挺絕的,不可能便是不可能。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呂霖易還是一位她值得學習的師哥,但也僅此而已了。
“笑笑,别說這些話了。”淩歌朝她彎彎嘴唇,之後便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得嘞,一個裝傻兩個裝傻,幹脆這個世界全是傻子算了。”
淩歌被張笑這句話逗樂,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柏郁發來問她到宿舍沒,淩歌簡單回複之後又打開電腦開始翻譯文獻。
如果淩歌的目标隻是畢業,她大可不必這麼精益求精,但可能有一點完美主義的苛求在身上,她認為自己一定要完美地展示出最後的東西,這樣她也能安心一些,就算以後不會在學術圈上混,但好歹别人的評價不至于太過糟糕。
這樣一來,她又逼迫着自己忙碌。
之後的一周,柏郁和淩歌又少了聯系。他本來就無蹤無影的,跟淩歌發去一條消息之後又飛去了維港。
柏郁家族的事業在那邊,雖說他現在屬于無事一身輕的閑散人員,但家裡人到了年紀總要歸束他,這周過後,柏郁也開始忙起來。
發消息的頻次越來越少,回消息的時間越來越長,兩人很少互道晚安,唯一的聊天就是在飯點的時候拍張照片過去,分享一下午餐、晚餐。
淩歌以前認為這很無聊,現在樂此不疲。
然而事情的一切又從今天開始不同起來,在柏郁發來的那張午餐圖中,淩歌精準地從桌邊一角捕捉到了一個成年女性的手,十分白嫩,還套着個透亮的翡翠镯子,一看便是價格不菲,淩歌頓了頓。
女人的思維都是極其敏捷的,淩歌一直可以避免着往那處想,但當“事情的真相”血淋淋地擺在自己的面前,她還是有些不忍直視。
張笑替她送來一杯咖啡,仿佛将這個還在睡夢中的人抽醒,“淩歌,明天有個大公司的招商會,你不是一直對這個公司很有興趣嗎,去不去瞧瞧?”
該公司是整個京都最有名的廣告公司之一,以淩歌的大學應屆生拿不到普通大廠的研發崗工位,準确來說她連一點競争的資格也沒有,為了和自己的大學專業相匹配,淩歌不得不将眼光瞄得再遠些,這樣一來就選到了那家公司。
她将吸管插入杯内,朝着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明天我也準備去的,到時候咱倆一起。”
張笑點點頭,說:“雖然我志不在此,但了解一下大公司的招聘情況,也是很不錯的。”
一說到此,淩歌就沒忍住再次發問:“笑笑,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對方似乎并沒有着急回答這件事,仿佛現在說下任何話都像是一種淩遲,是張笑對曾經的自己的一種淩遲。
她不回,淩歌也就不再問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準時關掉鬧鈴起床,簡單打扮一番後打車去往招聘場。
廳内人頭攢動,淩歌随着人流走着,竟也在這裡面失了方向。室内暖氣太足,她穿着毛呢大衣甚至有些呼吸不暢,泛紅的臉頰彰顯着此刻她的不适,然而正當她跌跌撞撞走着,迎面便撞來一個人。
呂霖林些許驚訝,用不确定的眼光凝了對方一眼:“淩歌?”
對方也跟着愣神,距離上次見面該是在一場校賽後的慶功宴上,兩人大概不由分說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然沒有再次糾纏的道理,她一恍惚,點了點頭,“呂師兄。”
這樣的稱謂生疏又恰到好處地彰顯出禮貌,誰也挑不着差錯。
兩人不過泛泛之交,在人海裡相遇的幾率可以說是渺茫,但偏偏就這麼邪門地讓他倆給撞上了。呂霖易撓了撓頭,有些生硬地扯出一聲:“你是不打算讀研了嗎?”
兩人有一位共同的導師,可以說是業界翹楚,他待淩歌不薄,甚至多次有意無意地提起過想要她閉門深造,再在他手下學個三年五載的意思,這點兩人都清楚。
但人不是總那麼聽話。淩歌打從一開始,就沒真正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留或者是不留。這間接導緻了她和呂霖易同時出現在招商會的尴尬。
兩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呂霖易終結了這場尴尬,他随口一問:“要不去坐下喝點東西?”
淩歌朝人流處望一眼,張笑一時半會兒困在那裡沒有出來的意思。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蹩腳的高跟,擡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