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來了?”柳氏看到侄女的身影,忙起身過去迎。
“妙善拜見姑母,願姑母身體康泰,福壽綿長”。
“表姑娘好巧一張嘴兒”,慶嬷嬷是柳氏身邊的老人,笑着說道。
“是極,阿弟是個悶嘴葫蘆,旁人問他一句他答一句,要是人家不說話,他能悶聲一整天。也不知道瑤兒随了誰”。
柳氏笑着拉她的手,皺眉驚訝問,
“怎的手這樣冰涼?是不是身邊丫鬟又沒照顧好?”
柳氏雙眉細長,一雙吊梢眼盯着青桐,樣子看着極兇,青桐吓得噗通一聲跪下。
“姑母,不關青桐的事,是妙善自小體寒,無論穿多少都手腳冰涼”。
“你這小妮子”,柳氏哭笑不得,刮刮她鼻尖,寵溺道,“知道你袒護這個丫鬟,行了,起來吧”。
“瑤兒,不是姑母說你,你這個柔軟的性子得改改。不樹立點威嚴,到時候丫鬟婆子淨爬到你頭上可如何是好?”
“這不是還有姑母嗎?姑母對妙善最好了,定會管侄女一輩子的罷?”
李妙善拉住柳氏衣服袖子撒嬌。鼻子忍不住有些發酸。
真好,這輩子雖父親還是早早去了,可姑母還在身邊。她定不會叫上輩子的悲劇發生。
“你就算準了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淨說些好話哄騙姑母罷”。柳氏又憐又愛。
“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裡把瑤兒姑娘寵得跟親生女兒一般,偏偏嘴上還要說着狠話”。
慶嬷嬷在旁邊倒茶水伺候。
“我自嫁到謝家,隻有允兒柔兒兩個孩子,柔兒如今長大了心裡是個有主意的,體己話也不愛對我這個老婆子說。我身邊寂寞,恨不得讓阿瑤住在存直堂才好,隻是到底不合規矩”。
“姑母這是哪裡的話,您年輕貌美,二八芳齡的少女儀态也不及姑母萬分”,李妙善熟練繞到柳氏身後替她捏肩。
她為柳氏捏了多年的肩膀,手法早已娴熟。
“聽聽,嘴巴跟裹了蜜似的,說也說不過她”,柳氏指着她對慶嬷嬷道。
“還沒用早膳吧,在姑母這兒用了再學習女紅,剛好叫廚房準備了一道螃蟹清羹,你愛吃的”。
“多謝姑母”,李妙善一聽完眼睛都亮了。手上愈發有力道。
“不過話說在前頭,螃蟹性寒,你可不能多吃”。
飯桌上,李妙善咬着筷子欲言又止。慶嬷嬷和青桐在一旁布菜。
“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姑母,侄女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既然都這樣說了,心裡定然是想說的,就别藏着掖着了”。
李妙善看看周圍的人,眼珠子轉個不停。
“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伺候了”。柳氏知她意思,揮手讓下人退下了。
“說罷,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姑母”,李妙善想到那件事就想哭,淚珠子在眼眶打轉。
看得柳氏一陣心疼,把人抱在懷裡,“不哭不哭,瑤兒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姑母定為你主持公道”。
她知道李妙善在謝家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得不好被送回李家。
她弟弟留存于世唯一的血脈,她又何嘗不想好好護着?雖然他隻是柳家養子,身上并未流着柳家血脈。
可到底在柳家養了這麼多年,也叫了她多年長姐。
否則當年就不會在李家那群吸血鬼手裡執意把人要來,放在自己身邊撫養。
“姑母,妙善昨晚做了個夢,一個很真實很可怕的夢”,李妙善長長的睫毛顫動着,上面挂着淚珠 。
聽到她這樣說 ,柳氏才松一口氣,她就說瑤兒待在謝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有什麼危險?不過小姑娘的胡思亂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