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好女不吃眼前虧,祝東風選擇息事甯人。因為她注意到大漢身上的紋身,這代表他是黃泉道的人。
不僅如此,周遭圍觀的人裡有不少是江湖中人,他們竟都尋到這裡。
壞了,風錦石!
祝東風連藥材也不撿了轉身就要走。大漢一把将其拉住道:“小娘子撞了人就要走?”
祝東風松了口氣,還以為被人識别出身份呢。
還好還好。
她低着頭道:“我方才道過歉了,如果您還不滿意,我再次道歉。”她謙卑的行禮道:“對不起。”
大漢偏偏不依不饒,一把掀開她的鬥笠,這讓祝東風不得不立刻閉上眼。這還不算完,拉着她的手就往胸口處放道:“哥哥這胸口被撞的生疼,小娘子給我揉揉。”
“放開。”祝東風的掙紮引起大漢的不滿,手上一用勁兒祝東風便踉跄倒地。
圍觀群衆看不下去了,有幾個膽大的上前仗義執言,卻被黃泉道衆人給嚣張喝退。
“老大,找風錦石要緊。”小弟勸說道。
“老子不吃不喝的找姓風的多少天了?毛影都沒有,沒準早就死了!”大漢蹲了下來鉗住女子的下巴道:“老子玩個女人犒勞犒勞自己怎麼了?”
“翠雲樓裡有的是姑娘,何必非得是這個盲女。”小弟對可憐的盲女起了恻隐之心,可他的勸說遭到的卻是是老大的窩心腳。
跌坐在地上的祝東風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她想尋的最佳的逃跑路線,路線未尋着倒是遇到個熟人。
孟寒柯。
她帶着同門站了出來,因看不慣恃強淩弱,打算給黃泉道一個教訓。
趁着她們打架之際,祝東風撿着地上的藥材。誰知黃泉道打到一半跑了,等祝東風摸索着起身,卻感受到周遭的光亮被人擋得嚴嚴實實。
各個是身着道袍手持長劍的女子,顯然是天道院的人。
呵,道士圍妖女。
倒是天經地義。
祝東風表面上狼狽的撿着藥材,手卻藏進袖中捏起銀針防身。
這個孟寒柯認識自己,此次怕是兇多吉少。
“大家快幫忙撿下藥。”俏麗的女聲安排着,圍在旁邊人紛紛蹲下撿藥,壓迫般的陰影就這樣散開。
女子用自己的外衣包裹住藥材遞了過來道:“能撿的都撿回來了,給。”
“多謝。”祝東風接過藥材。
女子朝着孟寒柯殷勤的喚了聲師姐,又接過師姐遞來盲杖,扶起祝東風為她戴好鬥笠道:“姑娘住在哪裡?我們送你。”
“不必了。”祝東風接過盲杖向城門外走去。
孟寒柯眼睛又沒問題,不管她此刻是何原因不揭穿自己,此地都不能久留。
一道緊緊盯着那遠去的背影,方才孟寒柯就在一直打量,江湖傳聞藥婆為妖,久居陰暗洞穴,雙目畏光,所以常以白紗遮目,可從沒人說過她是個瞎子。
但她方才趴在地上摸索藥材的樣子不像做假,難不成是最近剛瞎的?
她和風錦石到底經曆些什麼?
孟寒柯大步追上祝東風,話還沒說就聽對方道:“孟山人,好久不見。”她微微歪頭算是打招呼。
“你當真看不見?”她的語氣像是在審問,微微歪頭打量着隐于鬥笠下的祝東風。而祝東風卻緊閉雙眼道:“我能聞得見。孟山人身上的栀子花香很好聞,讓我記憶猶新。怎麼?山人也是來追殺我的?”
祝東風一身粗布破衣全是灰塵,胳膊與手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想必是方才混亂中留下的。
其實她長得還是蠻不錯的,五官精緻小巧眉宇間自帶副愁容,身材嬌小惹人憐愛。現如今滿臉委屈,又是小臉灰撲撲的,孟寒柯還真對她嚴厲不起來,語氣溫柔了許多道:“沒别的意思,請告訴我風錦石現在何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可知現在有多少人在尋他?”孟寒柯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誠懇萬分道:“我想幫他。”
祝東風掙紮着,發現對方不肯松手,她發出警告道:“不怕我毒死你嗎?”
“風錦石與我有恩,你就算毒死我,我也不怕。帶我去見他,我知道是你把他藏了起來。你的身份隻會給她帶來更大的誤會!”她說得義正言辭。
誤會?
什麼狗屁誤會?
那他大爺的是故意誤會!
追殺風錦石的又不是我,反而是老娘不顧一切救下她。
最煩這些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
一陣粉塵撲面而來,刹那間孟寒柯竟在冬日裡感受到春風般的溫暖。
不像毒,這種感覺還很舒服。
孟寒柯試着調用内力,卻發現越是調動内力身體越是燥熱。想要逼出瘀血,可是沒能成功。
“你下的什麼毒?”她一掌推向祝東風,未能打中但是鬥笠掀翻。
祝東風半眯雙眸上前一步,姿态恢複往日的高傲,像是看着苟延殘缺的蝼蟻般。
“我的招牌,東風問暖,你可受用?”她勾起嘴角微微笑着。
孟寒柯捂着胸口,那裡刺痛無比,但她的神志一直都很清醒,這也是東風問暖的陰毒所在,讓人清醒地感受爆體而亡的每一個步驟。
她艱難的抓住祝東風的手道:“小心陳崇!”她實在是頂不住了,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恍惚間注意到祝東風的眸子。
很美。
像藍寶石般明亮照人,動人心魄。
“你的眸子好美。”說完這句話孟寒柯便倒在祝東風的腳下。
祝東風緩慢擡眸,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她抽出被壓住的腳來,冷哼一聲道:“死前還油嘴滑舌,當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