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大雁自北向南歸去,遊離在隊伍外的那隻倒黴被一箭穿喉。
“大姐,好箭法!”玉青堇誇贊道。
玉元睿本來是因公務途徑江州,後又因為郡主身體情況推辭行程。
通過吉祥如意的描述,玉元睿基本斷定妹妹的心病來源于風錦石。沒曾想郡主與俠客結了緣,看這情況緣分還不淺呢。
她再次來到玉青蘋的房間,如意搖了搖頭道:“還和前幾天一樣,吃點東西就吐出來。”
玉元睿接過藥碗來到床邊,她道:“怎能不喝藥呢,來,我喂你。”
風錦石沒有拒絕,她也從未拒絕過吃飯喝藥,隻是胃裡一進東西就想着往外吐,她控制不住。
“我知道你惦念着風錦石,不必擔心,雖說現在沒有他的消息。但已有了天罡劍的下落。”她邊說邊觀察着妹妹。可惜床榻之人沒半分反應,依舊呆愣愣的盯着對面的窗口。
“你說奇不奇怪,近來江湖上竟有四柄天罡劍現身,還各個都說自己是真的天罡劍。這風錦石還挺有本事的,不現身還能把人耍得團團轉。”
風錦石眸子有所轉動,她認可長公主的話,玉青蘋在當風錦石這反面比我強。
但她并不想對此表現出什麼。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便是縮在被窩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什麼事都不想聽,也不想管。
她也是這麼做的,躲在被窩直到所有人都離開。
看着妹妹頹廢的模樣,玉元睿實在着急,她喚來自己影衛道:“跟着我來江州的有幾人?”
“不多,隻有五人。”
“盡數去找風錦石,護着點他,别讓江湖人給他剁了。”
影衛不願離開,拱手道:“屬下們要是離開,無人保證殿下安危。”
“務必帶風錦石回來。”玉元睿态度堅決。就算綁也要把風錦石綁回來,看看把蘋兒折磨成什麼模樣。
影衛隻好遵命道是。
“等等。”玉元睿叫住要走的影衛道:“找到人先打一頓,賞他二十軍棍。”
“遵旨。”
尋找風錦石的人又加上一波,可惜近期都一無所獲。
吉祥整日裡進屋笑顔,出屋歎氣。這天她如往日般端着藥碗出來,看着如意一路小跑,訓斥道:“穩重些。”
“齊家大小姐來了,她與郡主關系不錯,想來能開導郡主。”
“那太好了。我這就與郡主說去。”
于是吉祥得到這半個月來郡主的第一句話——不見。
“阿彌陀佛。”吉祥喜極而涕。果然齊大小姐是有作用的。她隻當郡主病中郁結不想見人,卻不知風錦石與齊潇的過節,依舊領着齊潇進來卧室。
齊潇眼睛哭的紅腫,拉着風錦石的手止不住的哭,傷心的模樣不像作假。
風錦石多次想撤回手無果後,隻能擡眸幹瞪着齊潇。齊潇權當沒看見,她哭訴着郡主不可自暴自棄,保重身體,養病要緊。
就當風錦石快被她哭睡着了,她才有其他的動作,
拿出雙刀一副,正是之前展示給風錦石看過的青鸾刀,還特意加上紅穗兩條,大有模仿紅穗雙刀的意思。
“郡主喜歡看風錦石的話本子,瞧瞧我這刀與他的那副像不像?”
一點也不像,風錦石心裡忍不住回複。
沒有得到回應的齊潇自顧自的舞起刀來,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倒是能駕馭雙刀,卻駕馭不了那長長的紅穗,很快紅穗便打結纏住手臂。
她尴尬的笑道:“果然紅穗雙刀不是什麼人都能舞的。”她坐回到床邊,把刀塞到風錦石手中道:“總有人說風錦石刀上的紅穗太長是個累贅,是個無用之物。不過是少年人彰顯自己武功高強的得意表現。”
“可你卻說不是。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說的嗎?”
問題丢了過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但從風錦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感興趣了。
齊潇把玩着紅穗道:“你說這長長的紅穗啊,是風錦石的善意,是風錦石的手下留情。”
風錦石微微擡眸,終于開了口:“我……真是這麼說的?”
“對呀。說得十分堅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風錦石親口與你說的。”
風錦石輕輕撫摸上紅穗,揚起這些天來第一道笑容。那時的我們互不相識,而你卻如此懂我。
說來可笑,我這混江湖的最開始竟怕傷人殺生,但生于此又不得不打,不得不殺。那一尺半長的紅穗就是給自己設的累贅,這樣便可慢一分,少一力。
齊潇拉過郡主的手道:“我相信風錦石不是什麼妖人惡人,她們不信你,我信。”她的老毛病完全改不掉,又是動手動腳的。
面對齊潇的得寸進尺,近來心境平靜不少的風錦石漸生怒意,想到若是躺在此處的是玉青蘋,指不定會多麼厭惡害怕。
她猛地發現自己并非什麼都不在乎。會在乎小郡主的身體,盡管吃了會吐,還是會忍着惡心去吃,喂飽養好這具身體。
就比如現在,更不想小郡主的身體被齊潇去占便宜。
“滾。”
這聲滾讓齊潇愣了許久才道:“郡主,您說什麼?”
風錦石勾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來。齊潇塌下身子,正要等郡主講話時感受到脖頸處的冰涼,鋒利的簪子已劃開皮膚,就聽郡主警告道:“從今以後離我遠些,再有下次,絕不手軟。”
顫抖的眸子瞥向郡主,齊潇害怕的同時覺得郡主變化太大,往日軟弱如綿羊,今日為何如惡犬般狂躁?
“滾蛋。”松開簪子的瞬間齊潇逃的飛快。
風錦石望向窗外的陽光明媚,心情豁然開朗。替郡主教訓了“登徒子”,興許我也沒那麼無能。
“郡主您沒事吧?”方才見齊大小姐跑的飛快,擔心的她也跑進屋來。
“齊大小姐為何跑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