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雖然生氣,目前倒是沒有發作,但看謝家兩兄弟鹌鹑般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太爺往日定是十分嚴格。
“你們二人速将此屋恢複成本來樣子。其他人不許幫忙。”謝老太爺吩咐道,他又瞥了眼角落還在研究劍的風錦石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不在内院玩怎會跑到前院來?”
“.....”風錦石現在哪有心思回答問題。腦袋想得都是如何能帶走天罡劍。
還是謝珏替她回答道:“太爺,這位是永明郡主,早些年來過咱家小住。”
謝瑜注意到郡主一直抱着劍,立刻想到個為自己錯處找補的好法子。那就是把責任推到郡主身上,反正她是客,又是尊客,太爺總不能對尊客發脾氣吧。
“永明郡主喜愛寶劍,我和大哥是陪郡主來北閣看看。”
再瞧郡主那邊忍不住又是一連串的咳嗽,弱柳扶風的樣子實在不像愛舞刀弄劍的模樣。
謝瑜不動聲色的往郡主身邊挪上幾步,引導道:“永明郡主您是不是喜歡此劍啊?才讓我們兄弟帶您來觀賞的吖?”
“是。”風錦石實話實說,而她視線也是從未離開過天罡劍。
謝瑜感激的笑了笑,又一臉乖巧的看向謝老太爺,老人家懶得去計較晚輩們是否撒謊,畢竟江王的面子是要給的。他大袖一揮道:“既然郡主喜歡,此劍便送你。”
風錦石眨眨眼顯然萬分驚訝。這可是自己朝思暮想,找了那麼些年的天罡劍啊。
怕對方改變主意,抱着劍火速離開。甚至連晚上睡覺都是抱着天罡劍入眠的。
這一晚她夢到醉風山,夢到父親母親還有大哥。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漫步與油菜花田裡,那滋味美到不願醒來。
可惜再美好的回憶終歸會淡化,夢裡的家人早已沒有清晰的面容,隻留下殘缺的畫面在她腦海裡飄過,一閃而逝。
無論她如何苦尋,再也不見家人身影。
“父親!母親!”風錦石猛然驚醒,守在一旁的吉祥立馬過來查看。
“哦,沒事,隻是個夢。”風錦石揉着太陽穴,半歪在高枕旁。
就此醒來便再也睡不着,她默默的端詳着手中之劍。
父親憑借獨步武林的天罡劍法身居武林盟主之位,是人人得以稱贊的大英雄。
可憐英雄背上莫須有的罪名。落得個滿門被誅的下場,朝廷念稚子無辜,特赦十歲以下孩童免受懲罰。
碩大的風家隻剩兄妹二人。
江湖各大門派搶着要來撫養風家兄妹,别看他們滿嘴仁義道德,實則觊觎天罡劍法,以及一處虛無缥缈的純王寶藏。
兄長自然知道這夥人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于是将妹妹托付與父親的結拜兄弟清禾山主,對外宣布妹妹夭折,他獨身應付豺狼虎豹。
與江湖人眼中,七歲的長子興許傳承下來劍法與寶藏。而四歲的幼女便顯得沒那麼重要,沒人去深究這個女娃娃到底是死是活。
風錦石,是兄長的名字。
妹妹不過是頂替這個名号罷了。
在那颠沛的歲月中,風錦石被迫輾轉與各大門派中,或威逼,或利誘,對這麼小小的孩童使出渾身解數。
三年來,各大門派并未從風錦石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逐漸對其沒了耐心,利誘徹底變為威逼。
也不知在哪個門派受到虐待,兄長一路逃到清瀾山,他被抽打到沒一處好皮,向來明亮的眸子逐漸暗淡。
他拉着妹妹的手隻囑咐兩句。
“務必找到天罡劍!”
“光複醉風山!”最後一句用盡兄長全部的力氣。
不過才十歲的孩子受盡人間無邊的苦楚,他再也堅持不下去,拼了命爬到崖邊,頭也不回的跳下去。
這一切都落在年僅七歲的妹妹眼中。
那天,她鄭重地向清禾山主磕頭,請他收自己入清瀾山習武。
十年後,早已了無音訊的風錦石重現江湖,還為清瀾山派赢來演武大會的魁首。
她武功高強,内力深厚,嫉惡如仇,那一身傲骨更是像極了她的父親,被江湖人稱為“虎父無犬子”。
往日的江湖門派再想像從前那般作踐風錦石,可沒那麼容易。
“天罡劍啊。”風錦石緩緩抽出劍來,封存近二十年的天罡劍照樣能削鐵如泥。
我定會用此劍為風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