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齊府衆人開始充實的一天。郡主娘娘下榻齊府,沒人敢懈怠,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做工。
風錦石早起感覺身體不錯,紮了會兒馬步活動下拳腳,因此嘴饞多吃個包子,這時正胃痛到蜷縮在床。她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感慨道:“就算讓我挨一刀也比這好受。”
“郡主,藥來了。”吉祥捧着藥跑過來。
熱湯藥下肚,藥起沒起效不清楚,但熱水管了不少用,胃痛得到緩解。
吉祥扶着風錦石躺下,嘴裡念叨着:“這如意也是,不知道侍奉主子,又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剛說完,如意就從門口露出個腦袋,她笑眯眯的走上前。
吉祥毫不客氣杵着她腦袋道:“還有臉笑,主子都難受成什麼樣子,不知道上前伺候!”
如意低頭聽着訓斥,待吉祥走後她立馬跳到主子面前,拿出一封信道:“郡主,有人寄信給你。風姑娘寄……”
不等她說完,風錦石一把奪過信封,不顧胃疼起身就看。
風姑娘安好
書與陳郡
玉
短短的三行字讓風錦石眸子放大,她掏出一旁的“遺書”比對着字迹,是小郡主的字迹無疑。
她揚起信封道:“仔細說說這信的來曆。”
“奴婢也不清楚。今早有驿站的人說有奴婢的信。說是清瀾山的風姑娘寄過來。奴婢也不認識什麼風姑娘,雨姑娘的。後來驿站的人又說讓奴婢轉交主子,想着郡主也許認識這位風姑娘?”
風錦石點點頭,果然是玉青蘋,她一定在我的身體中。
也是,江王府是固定的,隻要玉青蘋想,她就能傳信給我。想來已經有信到了江州,卻因為我上京的原因轉而北上。
有了這封信證明自己的身體還活着,風錦石終于放下心來。等到達陳郡二人見了面,換回來的機會就要大上不少。
不過自己也該提醒一二,畢竟自己在江湖上樹敵無數,小郡主沒有武功傍身實屬危險。
她吩咐如意筆墨伺候,給玉青蘋回了封信。
等這信送到陳郡時已是三日之後。驿館門口出現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雲鬓簪花,綠裳紅裙,蓮步輕移,惹人側目。女子接過信封,放下碎銀子表示感謝。
驿官望着女子的背影感慨道:“多好的姑娘,卻是個啞巴。”
回到下榻的客棧,玉青蘋看到風錦石的回信,忍不住露出笑顔,酒窩的加持下讓她的笑容更加甜美。
-兩個月前-
玉青蘋渾渾噩噩的睜開雙眼,粗糙的被褥剌着脖子,擡手摸了摸,怕是已經泛紅。她習慣性看向右邊,安排道:“如意,把窗戶……”
陌生的聲音從喉嚨處發出,玉青蘋立馬瞪大眼睛,“騰”的一下坐起身來。她捂上胸口下意識順氣,卻發現肺部異常輕松。
低頭看去,這雙手骨節分明,掌心處與指肚有厚繭,和兄長一模一樣的繭子,絕對是習武留下的痕迹。無論是舞槍還是耍刀,這絕不會是自己的手。
試着下床,雙腳沾地後身體有股說不出來的輕松感,又試着蹦跶幾下同樣是輕松無比。
緊接着來到鏡子前,盡管是先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吓得忍不住驚呼。
此人臉龐頗為精緻俊秀,但那刀刻般的眉毛,健康的小麥膚色,強壯有力的肩膀都在告訴玉青蘋,這具身體不該屬于自己。
玉青蘋的手拂過結實的腹部,耳尖立馬變得紅暈,在心跳的越來越快前,迅速将手從腹部處拿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會變成這副模樣?”她開始環顧四周,想找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身處的這間屋子坐北朝南,裝飾質樸。東牆挂滿兵刃,刀槍棍棒斧钺鈎叉應有盡有。
而在正中間挂着雙刀一副,刀身窄而短,隻有半臂那麼長。更奇特的是刀尾處分别挂着長長的紅穗,那穗子竟比刀身還要長上幾分。
倒像是說書先生口中的....
紅穗雙刀!?
還未等好奇的玉青蘋去觸碰,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她跑回床上将身子埋到被子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連她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靈巧
“你給我起來!”女子尖銳的聲音率先響起,她非常不客氣推門而進,又非常不客氣的将被子掀開。
“祭山那麼大的事你躺在床上裝病,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位師姐!我看你這個山主是做到頭了!”
來人穿着張揚的紅衫,腕上恨不得挂滿镯子,手中卻搖着與穿着不太搭的書生折扇。
此人正是風錦石的大師姐清亦寒。她滿眼怒視的瞪着床上之人,看來這場祭祀真的很重要。
跟着進來的還有常跟在風錦石身邊的君牧,他為山主解釋道:“山主真的是剛蘇醒。他遭了黃泉道的暗算。您瞧,這帶血的繃帶是剛換下來。”
清亦寒冷哼一聲,擡起扇子就朝着師弟的腦袋而去。
說書的都講這些練武的力大無窮,此人又這般生氣,扇子打下來我肯定是挨不住的。
于是玉青蘋急忙開口道:“師姐,我錯了。”
扇子停留在空中,清亦寒愣愣地道:“你說什麼?”
玉青蘋擡眸,委屈巴巴的望着來人:“對不起,我是真的受傷了。”
清亦寒眨眨眼,我沒聽錯吧?這玩意兒竟然會道歉?怎麼一瞬間看到年少時乖巧可愛的風錦石。
是我眼花了嗎?
扇子最終還是打了下去,隻不過是輕輕一下很快收走。她瞥了眼盆中帶血的紗布,微咳一聲調整情緒道:“給你半個時辰,要是敢遲到,家法處置。”說完背着手轉身離開。
玉青蘋揉了揉腦袋,呆呆地坐起身來,她看向屋中的另外一人,君牧還在處于發愣狀态。他指下門口,又指下玉青蘋,語氣充滿驚訝道:“山主什麼時候喚師姐了?”
“她不是我的師姐嗎?”玉青蘋緩緩地問道,她現在還不太适應新的嗓音。
“那她确實是。但……可……那件事後,你們二人幾乎就沒說過話,見面恨不得大打出手。您今日是怎麼了?”他的表情甚是糾結,仿佛那聲師姐是多麼離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