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喝酒自然無妨,可若是醉了酒,你——”
淩錦韶挺直了腰杆子:“我不是同你吹,我的酒量,喝一壇子也不會醉!”
“哦?何時練出來的酒量?”
這話問得奇怪,淩錦韶卻沒有察覺。她的酒量自然是在東宮裡練出來的,蕭念這人也是奇怪,平日裡待她刻薄至極。她想喝酒,他卻并不阻攔。
“天...天生的。”
齊習染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是不信。淩錦韶讓小二将那小酒杯換成了酒碗:“齊兄,不如咱們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我十碗酒下肚也不會喝醉。若是我赢了,我也不要别的,你醫書借我鑽研幾日。如何?”
“好啊。那若是你輸了呢?”
“若是我輸了......”淩錦韶思忖着,她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值錢的便是那羽衣,“我将羽衣還你。”
“不好。”他手中折扇一轉,挑起了她的下巴,“若是你輸了,今晚便要與我共度良宵,如何?”
淩錦韶怔住了,她又不是真的十七八歲的少女,自然知曉這共度良宵是什麼意思。其實以齊習染這身家,若是看中了哪個女子,似今日這般萬金砸下,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可他為何偏偏對她起了興緻?難不成他今日種種真的是因為對她...也有意?
淩錦韶略一思忖,她這酒量不是胡亂吹出來的,十碗竹葉青算什麼,來十碗燒刀子她也不怕!
“好。願賭服輸,不可抵賴!”
淩錦韶說完将碗排開,十碗酒倒好。
齊習染一隻手托着腮,另一隻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好整以暇瞧着她。他倒要看看,她的酒量如今精進到何種地步了。
她一碗酒咕咚咚灌下,隻當是喝水一般,神色如常。
淩錦韶信心滿滿地端起第二碗酒,又是一氣亂灌,放下酒碗,正要吹噓幾句。忽然一陣頭暈目眩。
她想起來,在驿館裡,她喝了一壺酒便微醺了。那還是驿館裡清淡許多的酒。
難不成這身體沒經曆過後來的種種,所以酒量還如從前一般?
她心道不妙,面上還得裝作無事發生地吃起了下酒小菜。
“怎麼不喝了?”
“餓了,吃點東西墊墊......”
“喝不完也不必勉強,願賭服輸不要抵賴便好。”
她這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确實是有些後悔了。不過...想讓齊習染知難而退,也不是沒有法子。于是她扇了扇風:“好熱啊,這面紗帶着真是麻煩。”說着緩緩摘了下來。
齊習染凝神瞧着她,沒了言語,手中的扇子也不扇了。
她心下得意,見了她的真容,隻怕現在想毀約的就是他了!
下一刻,齊習染拎起她的面紗,重新遮住了她的臉:“出門在外,不要輕易以真面目示人。”他的指腹擦過她的耳朵,仿佛是燙手一般又收了回去。
淩錦韶挑眉道:“如何?”
“什麼如何?”
“見了我的真容,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過願賭服輸,醫書還得借我。”淩錦韶意識還半清醒着。
“不後悔。”他心下有些奇怪,為何她會覺得看到她的臉,他就會後悔?
淩錦韶無法,隻得小口小口喝着第三碗酒。喝到了一半,她恍恍惚惚隻覺得意識混沌。耳邊傳來了齊習染的聲音:“喝不下了麼?”
她擡起眼眸,眼前的人變成了模糊的影子。她端起酒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誰說我喝不下!老子千杯不醉!來來來,是兄弟就一起喝!”說着踉跄着走向齊習染,腳下一個不穩,趔趄着撲向了他。
酒打翻在他的錦衣上,他卻渾然未覺,伸手接住了她。軟玉溫香撲了個滿懷,他抱住了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别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