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見到血,巴雅立刻把白甯釋放的吸引她的氣味改變的事實,抛到腦後。
她擔心得不行,大象是很少會受傷流血的,此刻一門心思就想趕緊想辦法給白甯治傷。
“我祖母知道一個沼澤,那裡面長着神奇的小草,聽說有的象生病了多在裡面泡一泡,就會比較快好。”
“你身上有傷口,咱們現在啟程回家,我讓我祖母帶我們去。”
“走!”
巴雅雷厲風行,根本不等白甯答應,象鼻便往側一抛,勾上白甯脖子,催促她起身。
從剛才被獅群掼倒就一直将頭埋在地上,哭得快抽過去的白甯,還沒來得及咽下眼淚說句話,在旁圍觀全程下巴已經快掉地上的圖魯斯先跳腳了。
“醒醒。”圖魯斯用象牙卡住巴雅的象牙,強行把巴雅的臉偏轉過來,“看着我的眼睛。”
他連眨三次眼,問巴雅:“我的上下睫毛,合上了幾次。”
巴雅不明所以,懵懵的,也眨三次眼回應。
“還行,中毒不深,腦子還不至于完全壞掉。”
圖魯斯闆起臉。
“我問你,你怎麼敢随便帶來曆不明的象回象群,她是誰,你對她了解多少?”
很少聽到圖魯斯說重話,巴雅第一反應,不太高興,第二反應,委屈得不行。
祖母從小教育她不要離開象群,草原很危險,卻也沒有說過不許她交朋友,帶朋友回家玩啊。
圖魯斯為什麼生氣,簡直沒有道理。
巴雅提了一口氣,想要回嘴,真的張開口了,卻又突然卡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到現在還沒問到對方的名字呢。
更不好意思承認,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貿然被對方的氣味和動靜吸引,任性遠離象群,長途跋涉來找人家。
昨晚熱血沸騰,做什麼事都不覺得沖動欠妥,現下被說一頓,才反應過來,這四天,她有多麼失控。
對大象來說,離經叛道是非常危險的。
巴雅終于意識到這一點,老老實實在圖魯斯面前低頭。
“爸爸,我錯了。”
“我還不太了解她,”但就是非常堅信她是一隻好象,巴雅小聲嘟囔,“因為隻有她的味道讓我那麼喜歡,控制不住嘛。”
圖魯斯耳力絕佳。
“什麼味道,還喜歡?還控制不住?”
他伸直象鼻,沖白甯方向嗅了嗅。
再看向巴雅,臉色更沉了。
“她的味道根本沒什麼特殊,不想讓爸爸罵你,也不要撒謊找理由。”
巴雅才不是能被冤枉的性子,她說的是真的,圖魯斯不信就算了,怎麼還可以質疑她的味覺。
她負氣地頭往前頂,象牙卡着圖魯斯的象牙,帶他一起來到白甯身後。
“昨晚她身上的味道可好聞了,我湊近聞,頭腦暈乎乎,心裡甜滋滋,都是被獅群吓到那味道才散了的,不信,你也湊近聞聞,爸爸你鼻子好使,沒準還能聞到一點點餘香。”
圖魯斯半信半疑。
“我鼻子好使,我站在這裡就聞得到,她身上的味道的确沒什麼特别。”
除了巴雅的媽媽,圖魯斯可沒興趣湊近去聞其他雌象。
巴雅倔勁卻犯了。
她象鼻再次勾起白甯尾巴,獻寶似的拉到圖魯斯面前。
“哪裡沒什麼特别了,很特别好不好,爸爸你聞,真的,你聞。”
拗不過巴雅的執着,圖魯斯勉為其難:“那,我就淺聞一下,不過,你可别告訴你媽。”
“行!”巴雅音調高了三度。
圖魯斯象鼻往外吹了口氣,微微傾身。
這時,化石般趴卧不動,狀态已然活象微死的白甯,突然炸起。
“你們父女是不是有點毛病!”
她忍痛側翻,四肢掙紮亂踢,崩潰大哭。
“嗚嗚嗚,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一個兩個愛聞味,到底是什麼怪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