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起碼也讀過帝國史,在代替老皇帝攝政期間将奧亞帝國帶入至暗時刻的人物,克勞德正是因為殺了極端邪惡的修斯才被稱之為奧亞的太陽,我可不要和這樣危險的人呆在一塊,況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我姓名,很明顯,在他眼中,我應該也隻是一個工具。
修斯的頭滾到牆角還在大聲咒罵,我已經将其當作背景音,翻箱倒櫃尋找值錢的物件,我找到一把銀質匕首,一個木盒以及幾個金币,打開木盒裡面躺着一枚寶石,顔色一直在乳白和淺粉之間微妙變幻,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石頭,而皇宮是最不缺名貴寶石的地方,我升起貪婪之心,當即決定要把它們據為己有。
我的手果斷抓住了石頭,正欲把它放進口袋,一股子沛然之力一下子充盈了我的身體,同波浪般的激流打破了所有的防禦,這股力量豐饒而熱情地将我包裹,我感覺的鼻孔流下濕漉而滾燙的液體,卻又無暇顧及,因為我被力量壓迫地跪倒在地毯,意識與視線都開始模糊不清,此時此刻,人是如此脆弱和渺小。
當意識回歸,依舊是原來的房間,我眼前依舊是同磚塊一下被堆疊的屍體,而修斯枯瘦的身體在最下方已經不成形狀。我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視線都變得不同,身體極其有力,我看向自己的手,這是成人的軀體!我長大了!
我感到一陣狂喜,奪門而出,跑到鏡子面前,我感覺鏡子中的女人比十六歲的我還成熟高挑,金色的及腰卷發披散下來,嘴唇因習慣性啃咬和脫水而皲裂,表情透着悲觀與厭世,這或許是二十歲甚至是三十歲的我,我緊緊盯着鏡中的女人,有種想哭的沖動,因為我有時候會覺得重來一次自己也未必能活過十六歲,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十六歲之後的生活,起碼此刻我有了一點點線索和希望。
換上成年人的衣服,我重新抓起修斯的頭質問道:“剛才你是不是在找這塊石頭?回答我,這石頭的效果能維持多久?”
修斯看到我手中發灰的石頭,發出上下牙齒不斷咬合的聲音,似乎在狂妄大笑,“尋常的魔法師隻會吸取一點點,你卻全給用了,真是報應,等死吧。”
我咬牙切齒,猛地把修斯的頭掄到牆上,大吼道:“回答我!”聲音剛落,如同地震一般以我為中心城堡的牆壁和地闆都開始碎裂,我也被驚到了,這是我的魔法造成的嗎?我是不是……能打敗克勞德了!
我一把抓住修斯的腦袋同時不忘記用魔法回收修斯身體上嵌入的兩枚紅寶石,而後一路狂奔出去,這個莊園可比紅寶石宮小多了,所以我一下就跑到門口,回頭看着一棟龐大的城堡轟然分崩離析,我心裡說不上的震撼。
原來魔法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同所謂的神迹一般讓世界毀滅,我從前真是看輕了自己,我就想着是有個他者能夠逆轉時間,讓我死而複生,我還暗自揣摩其用意,可是這個人就不能是我自己嗎?是我爆發了強大的力量,因為我不甘心就這樣隕落。
久久凝視着斷壁殘垣,我感覺自己的心态再一次發生了轉變,我對自己的評價接連升了幾級,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左手抓着修斯的頭發,我沉聲說:“我不會死的,隻要我活着我就會跟着隻有一顆頭的你慢慢耗,直到你告訴我寶石的秘密,因為我要借由寶石的力量來殺了克勞德。”
修斯一開始還是滿臉的輕蔑,而後聽到了克勞德的名字,他反而沒了表情,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魔石能激發出魔法師的最大魔法潛力,問題是人的軀體都是孱弱的,沒有經曆過淬煉,最後隻會反向消耗人的生命力。”
是嗎?我卻完全沒有疲憊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好過,此時我的自信是完全膨脹的狀态,覺得别人可能會被這樣的力量反噬,自己卻未必會如此。
我急切地問:“這種效果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