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莊園克勞德就把自己關進密室,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們的行程如此倉促是因為克勞德的周期要到了,最後幾天克勞德已經出現了一些不适,臉色蒼白,我對我的任性感到抱歉,克勞德卻沒有責怪我,而是讓我繼續練習魔法,同時我的近身格鬥課程也提上了日程。
這幾天過得很充實,晚上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到密室陪克勞德,克勞德看我過來反而稍微往邊沿動了動,祭台上空出了一小塊讓小小的我蜷縮在那裡,抓着克勞德衣服我睡得格外踏實。
到了第四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卻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克勞德也不見蹤影,隻有枕邊的一張小紙條,寫着到地牢去。
我能認出這是克勞德字迹,隻是不明原由,地牢一般都有騎士把手,平時我想去探索還被阻攔。
換上輕便的長褲和短靴,我就往地牢的方向走,騎士為我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眼中的不忍,似乎覺得我是去受刑......
走過漆黑的廊道,在廊道盡頭我看見克勞德高大的身影,他背對我,穿着黑色的長靴,但是已經沾染了污穢。
克勞德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人被迫以禱告者的姿态半跪在裡面,而牢籠中的人胸腔已經被三柄長矛刺穿。
“我母親知道你這一面嗎?”我輕聲發問。這一地的血腥狼藉和克勞德幹淨蒼白的面龐形成鮮明對比,我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黑暗的一角。
“吓到了?”克勞德俯下身子,他摘了手套,用幹燥的手掌捧着我臉頰。
我搖搖頭,我不害怕屍體也不畏懼鮮血,唯獨害怕自己太過弱小而無法反抗。
克勞德:“不,戴安娜有自己的信仰,她反對任何形式的殺戮,隻是有時候殺戮才是最為快捷的手段,這點上我們有不同的立場。”
今天的克勞德似乎比平時更為坦誠,可能是因為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享受鮮血和暴力的那一面。克勞德說:“是時候了,希娅,是你也該從恐懼中走出來了,要學會扼殺所有的罪惡。”
怎麼扼殺?我退了一步。我有這種想法,隻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怎麼開始。
克勞德一雙大手有力地将我拉近,他褲腿上濺到的血點也弄髒了我的衣襟。他看我後退一步,以為我怯懦了,“莉蓮把你養得太過溫柔馴良,除去獠牙利爪的老虎還能做些什麼?”
克勞德或許是對的,但我不喜歡他說莉蓮一點不是,沉了臉,“起碼她是愛我的。”
克勞德:“愛你不代表她用正确的方式教養你。”趁着我思索的時候,克勞德抱起我往地牢更深的地方走去。
越往裡面人的喘息聲便越是清楚,我抓着克勞德領口,好奇那裡面會關着什麼人。
克勞德單手推開鐵門,“來吧,已經清理幹淨了。”
克勞德把我放了下來,我轉身發現是那天對我污言穢語的幹瘦老人,現在雙手雙腳都被鐵鍊綁着,不停打顫。
克勞德單手拍了拍我肩膀,“去吧。”
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我将自己視作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舔舐上一世留下的傷口,可是我沒有從根本上改變我的認知,我的本質絕不是由那種易碎之物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