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過了後膝蓋上一直有酥酥麻麻的感覺,我覺得或許明天我就能脫離輪椅了,趁着克勞德不注意,我悄悄順了一本地圖冊帶上床,默默記下地圖路線。
門外響起腳步聲,我立馬把書扔到床底下,抱着枕頭裝睡。
過了一會兒,我閉着眼感覺到床邊的塌陷,克勞德把一旁的被子蓋在我身上,關掉了床頭台燈。
而後我額頭上感覺到一種柔軟的觸感,我很熟悉,莉蓮有時候會給我晚安吻,即使我已經睡着,但是克勞德做這種事情就讓我覺得……詭異。
等到克勞德離開後,我伸手摸了摸額頭。
這真的很奇怪,那種觸感,就好像用手指按住流血不止的傷口所泛起的疼痛,讓人想要落下眼淚,可是這種痛苦并沒有像之前一樣讓我覺得絕望和不安。
半夜時候噩夢再一次降臨,這一次所有人都在圍觀我的絞刑,他們的臉上都挂着極度怪異的笑容,我雙手握拳,怒目圓睜,我想這些人才是真的該死,我為什麼要逃走呢?我要用魔法砍下他們的頭顱才好。
想到這我竟然笑出了聲音。
“希娅。”克勞德推醒了我,他的手掌擦過我額頭和脖頸上的冷汗。我坐起來,發現渾身都是汗水,衣服都濕透了。
我擡頭看向克勞德,在我伸出雙手之前,克勞德就把我抱起來,他問我:“做了什麼夢?怎麼又哭又笑的。”
是個好夢啊。但我環住克勞德脖子沒有說話。
克勞德讓守夜的女仆帶我去換一件睡衣,脫下衣服的時候,我默默看着手臂和腿上早就愈合的傷口,這些都是我痛苦的證明,但今後我不會再自我傷害了,會有其他罪惡的人承擔我的怒火。
克勞德站在屏風的另外一邊,看我出來了就抱起我,但是等到他要把我放在床上的時候,我蜷縮在克勞德懷裡,小聲道:“不想要睡床。”
克勞德聞言就拍着我的後背,抱着我在房間裡走了幾圈,他身上有和我同樣的皂角味道,帶着暖意,讓我昏昏欲睡。
黑夜更容易讓人卸下僞裝,克勞德在我側臉親了一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我用小熊鼻子怼了一下克勞德的臉,“我夢到珍妮的姨媽艾琳娜,她在笑着看我死掉。”
克勞德說:“既然如此,那你笑什麼?”
因為在夢裡我用魔法把她的頭砍下來。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把矛盾引向其他地方,惱怒地說:“你不能親我,我已經長大了。”
克勞德托起我的手,還沒有他手掌心大,“等你長到八歲再說。”他用胳膊環過我的肩膀,将我摟得更近,我急促地吸一口氣壓下從喉嚨裡發出的哽咽,再一次我感覺到胸口泛起酥麻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