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原來是一個長了白胡子的老爺爺,理查德抱我到樓下,讓安德魯給我看了膝蓋上的傷,我暗自攥着袖口不讓任何人撩起。理查德覺得不對勁,硬生生把我的手指扳開,我又尖叫起來,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舉止。
當衣袖被拉起,房間内的兩個男人都沉默了,當時我咬得太過用力,一些傷口已經見了血。
被人注視着我的脆弱,羞恥感快要将我吞沒了,我漲紅了臉,抗拒地推搡理查德,隻想要馬上離開這裡。
理查德雙手分别鉗制住我手腕,“乖一點,希娅。”
他在說什麼屁話。
我尖刻地回應道:“都走,我做什麼和你們無關,讓我走!”
理查德隻是任由我發脾氣哭鬧,我蜷縮在躺椅的一角捂着耳朵大聲尖叫,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能是夢裡母親把我推開,讓我又一次陷入無盡的恐懼和痛苦,我的心理可能真的出現了問題,我以為出了皇宮一切都會變好的,可是沒有,這讓我感到極度的失望和疲憊。
我哭得雙眼腫痛,太陽穴鈍鈍的痛,聲音也變得嘶啞,滿身都是汗水,連頭發都打濕了。中途理查德把手伸過來,我用腳踢開了,但是膝蓋牽扯的疼痛又讓我抽抽噎噎。
我隻記得我哭了很久,然後就開始打嗝,這時候理查德才能夠把我拉進他懷裡,我從未在他人面前如此放肆哭過,臉貼着理查德胸膛,竟然有種詭異的安心。
理查德拍着我的背說:“希娅,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我說。”
我依舊在啜泣,我明白這些問題都不是他人能救幫助我解決的。
理查德接着說:“明天我把你送回皇宮,那裡更安全。”
我聞言立刻激動起來,大聲說:“不要!拜托!随便把我扔到外面就好,我不要去皇宮!”然後又丢臉地嗚嗚哭起來。
理查德:“那你和我說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把你送回去。”
我用力閉了下眼睛,“我夢到了媽媽,我問她能不能帶我走,但是她把我推開了,”我吸了吸鼻子,“她沒有選擇我,她把我抛下了。”
因為一個夢把自己搞得這麼凄慘,或許在别人看來我才是真的神經病,但是我已經積累了太多太多的負面情緒,昨夜的噩夢隻是點燃它們的火把。
我專注于自己的悲慘上,沒注意理查德的動作,他的手停留在我背上,久久未言語。
時間已經從早晨到了晌午,中間有一些人敲門進來,但都被理查德揮手趕走了,我就坐在理查德懷裡一點也不想動,因為我很疲憊卻又無法就這樣入睡,我害怕再一次看見母親。
理查德把水杯抵在我嘴邊,我在他腿上扭來扭去抗拒,但是他的手按住我後頸強迫我喝完了杯裡所有的水。喝完我警覺地擡起頭說:“不要把我送去皇宮,明天我就會走。”
理查德用粗糙的手抹去我臉上的淚痕,他說:“我不會把你送回去,你也無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