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雪的手也在聽見她說這句話時就插進了口袋裡，剛剛伯恩費索提醒了她，已經放假了，如果伯恩費索再說什麼她不愛聽的話，她就給她施一個惡咒，她已經在腦海裡翻着着自己學會的各種咒語，試圖從裡面拎出一個最實用的，軟腿咒、多毛咒、結舌咒……

“我嫉妒你媽媽。”伯恩費索說，蒂雪被她的話從自己的思緒裡拽出來，她驚訝地看着她。伯恩費索像是被蒂雪不加掩飾的目光刺痛，她臉紅了一下，還是堅持說下去，“我說我嫉妒她，承認這一點并不難，因為我懷有這種情緒太久了。不光因為她的天賦，還有她和跟喬塞亞的親密關系，我想赢過她，向所有人證明我比她厲害，也向她證明。”

“這很正常，我本想說我能理解你，但你用錯了方式，我不能諒解。”蒂雪幹巴巴地小聲說，她很驚訝地發現自己像在談論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的口吻在說這件事，“你應該把力氣用在提升自己而不是貶低她上。”

伯恩費索被蒂雪教訓了一句，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沒有發脾氣。她承認道：“你說的對。但是你要相信，不，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想過她會永遠離開我們。”她看向蒂雪，蒂雪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向她，懷疑這位占蔔教授是不是中了奪魂咒，“我一直沒跟你說，關于她的死，我很遺憾。”

蒂雪一言不發地盯着她，伯恩費索被看得不自在，準備要回城堡時，蒂雪輕聲開口問道：“她不是一個沽名釣譽的騙子和小偷對嗎？”

伯恩費索向前欠了欠身，像是想抓住蒂雪的手，但她阻止了自己的行動，最後做出了一個類似鞠躬的古怪姿勢。她的臉貼近了蒂雪的，蒂雪似乎看見她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薄霧，她說：“她不是。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蒂雪後退了兩步跟她拉開距離問道：“所以，你說這麼多隻是想道歉對嗎？把‘對不起’說成了兩張羊皮紙的論文是拉文克勞的特色？”

“如果你想聽——”伯恩費索說。

“别——”蒂雪忙打斷她，“我最讨厭别人向我道歉，那樣的話通常情況下我就不得不原諒她了。”

伯恩費索笑了一聲，她說：“你跟你媽媽真的不太一樣，我更喜歡你。”

蒂雪揚了揚眉毛，沖她伸出手說道：“我不确定我是不是高興聽到這個，教授，雖然它似乎的确是個稱贊。可我還是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盡管我想你也根本不在乎。”

伯恩費索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說：“很高興我們對自己在彼此心裡的地位都有正确的認識。說句題外話，其實你有的時候占蔔還是挺準的，可能并不是一點也沒繼承你媽媽的天賦，如果你願意的話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個預言家。不過，假期快樂。”她指了指場地。

蒂雪聽見莉莉在大聲呼喚她，她往遠處望了望，馬車已經順着車道緩緩駛來。“看來不得不說再見了，教授。”蒂雪說，“如果還能再見的話。”

伯恩費索看着蒂雪跑向莉莉，莉莉扶住她警惕地朝這個方向瞪了一眼。她們很快登上馬車，蒂雪從窗戶裡沖她揮了揮手。

等到馬車消失在車道上，伯恩費索歎了口氣轉身走進城堡。特拉裡奇早等在門廳裡。

“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問道。

“算是吧。”伯恩費索笑了笑說，“你說得對，她挺讨人喜歡的。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明年跟蒂雪好好相處吧。”特拉裡奇從口袋裡掏出她伯恩費索的辭職信遞給她，“現在老師實在不好找，我從沒看過鄧布利多教授這麼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們都希望你能繼續留在霍格沃茨。”

“我不是一個好老師。”伯恩費索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知道我沒有什麼才能，比起我，你更應該留下。”

“相信我吧，我不是對你的課有微詞，伊妮。但是我覺得鄧布利多教授對占蔔課并沒有什麼要求，隻需要你用一些作業消耗那些精力充沛的學生們的精力，讓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調皮搗蛋。”

“多謝你的直言不諱，喬塞亞。”伯恩費索接過辭職信揣進口袋裡說，“我對我的存在價值有了更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