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和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紙巾,走到張妁欣身旁遞給他,張妁欣接過來,小聲道了句謝謝,說道:“你很細心……你好像随時身上都帶着紙巾吧?是因為知道當了警察之後可能要面對許許多多像我這種情況的人嗎?”
謝謹和回到自己的位置:“個人習慣而已。”
謝謹和将黑色筆記本裝進口袋,對張妁欣道:“案子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按道理說,問你這些事情的工作不應該擔在我身上。”
張妁欣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想問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對不對?”
謝謹和用眼神給予張妁欣肯定的回答:“等會兒國安的人回來,等去了國安,我們再說吧。”
說完,謝謹和準備推開門叫外面的人進來對張妁欣進行交接。
審訊室裡冷白色的燈光打在謝謹和警服的臂徽上,“國安”兩個大字在燈光下閃爍了一下,張妁欣看着這兩個字,開口制止了謝謹和準備開門的動作:“等一下,我還有些事兒想要單獨和你說。”
謝謹和送開門把手,轉身看向她。
張妁欣道:“我以為你是進入某個研究領域或者是繼承你父母的遺産繼續發揚家族企業了,但我萬萬沒想到你卻當了警察。”
謝謹和道:“這是我小時候的夢想。”
張妁欣淺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是因為你父母的原因呢。”
謝謹和臉色正常:“也有一部分。”
張妁欣看向謝謹和的眼睛,像是個求知若渴的學生一樣看着謝謹和的眼睛,有些懵懂地問:“天才到底是什麼呢?”
謝謹和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審訊室裡有個鐘表,上面的秒鐘滴答滴答走過一秒一秒,審訊室裡陷入寂靜,張妁欣就這麼看着謝謹和,在這種氣氛之下不免得會有些詭異。
張妁欣又有些神經質地說:“天才才是世界的掌控者……”
謝謹和反駁:“人民才是。”
張妁欣笑着搖搖頭:“不對不對,天才是掌控者,隻不過達到目的往往需要接住人的力量去完成而已。”
“謝謹和,你甘心嗎?從萬人敬仰的天才少年變為藏在隐蔽戰線的國安警察。”
謝謹和蹙眉:“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當然甘心。”
張妁欣露出舒爽的微笑,喃喃道:“那太好了……但總有人不甘心啊……”
謝謹和有點兒沒聽清楚最後張妁欣的那句話,不過他也沒有想要追問下去的想法,謝謝謹的手再次搭在門把手上,問道:“可以開門了嗎?”
張妁欣點頭。
門外的人進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轟動,謝謹和讓國安的人淩晨過來和總局進行交接。
兩位女警察一左一右将張妁欣從椅子上拉起來,經過謝謹和的時候,張妁欣的腳步停下,背對着謝謹和道:“我希望你能夠早日查明你父母的案子,不要像我一樣……生活在迷霧中找不到方向……”
謝謹和沉默,張妁欣還是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她轉身回頭看謝謹和然後又欲言又止,最後問道:“我還能見到你嗎?”
“你出獄之後可以。”
“我說的是進去之前。”
謝謹和道:“淩晨的時候我會進行輔助交接。”
張妁欣如釋負重,她歎出一口長氣,說道:“太好了,我們淩晨見。”
謝謹和沒說話,目送着張妁欣他們漸漸走遠。
周圍的警察接二連三走了,審訊室外面也有些冷清,謝謹和邁着步子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
“謝警官。”
盛司韶的聲音在謝謹和背後響起。
謝謹和看向他,莫名感到踏實,同時,積累了很長時間的疲憊從自己的五髒六腑開始向着自己的大腦湧過去。
謝謹和被盛司韶帶去了樓梯間,這裡有扇小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樓梯間裡冷,謝謹和又穿的單薄,盛司韶很有眼力見的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謝謹和的肩膀上。
謝謹和道謝,從兜裡摸出來煙,剛想扔進嘴裡發現盛司韶還在這裡就又想把煙從嘴裡拿出來,盛司韶說道:“沒事兒,可以抽。”
謝謹和這才摸出來打火機給自己點上煙。
小窗戶被打開,外面的冷風往裡面鑽,煙冒出點點紅光,飄出來的煙随着風彌漫在整個樓梯間裡。
盛司韶主動開口:“很累嗎?”
謝謹和:“嗯。”
盛司韶湊近了些謝謹和:“案子馬上就結束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聽到這個,謝謹和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但願吧。”
盛司韶能感受到謝謹和現在心情一般又或者說是很沉重,他腦子裡那些小點子又冒出來,擺出一副油膩膩的樣子抓住謝謹和沒有夾煙的那隻手,說道:“謝警官的手這麼冷啊~快讓我給你暖和暖和~”
謝謹和被逗笑,輕聲笑罵道:“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