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是啞巴嗎?”謝謹和雙眼皮聾拉着,黑色的眸子掃視整個會議室裡的人。
蔣何行邁着輕步子走進去,心裡還想着會議室這麼安靜,謝謹和應該稍微收一收怒氣吧?
“你們坐在這裡隻會浪費時間,為什麼不能趁着我沒來的時候讨論讨論?”謝謹和生氣的時候,聲調依然很平緩,但這平緩的聲音更像是一把平滑的寶刀橫在在場每個人的脖子上。
一旦說錯,手起刀落,必死無疑。
蔣何行欲哭無淚,謝謹和的心思屬實難猜。
謝謹和提高聲音:“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讨論?國家雇你們來,是讓你們在這裡坐着喝茶的?!”
話音剛落,會議室裡瞬間就響起了熱烈的讨論聲,投入工作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拿出了十成十的認真勁兒,時不時有幾個警察來到謝謹和旁邊,給他看資料,在他身後的白闆上寫寫畫畫,讨論着自己的觀點。
淩晨兩點,國安局會議室裡的燈光還是亮着的,謝謹和手中黑色保溫杯裡泡着咖啡,手上拿着黑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手心裡有些出汗,眉頭緊蹙得都能生起倒映。
蔣何行坐在一旁,手裡翻閱警察遞過來的資料,聽着警察在自己旁邊很認真地訴說着自己的觀點,蔣何行擺擺手,吼道:“放屁!怎麼可能?!你沒看監控錄像嗎?!那麼大個遊艇停在他面前之後就開走了,你說他不是團夥是什麼?!”
警察道:“副隊,怎麼就沒有可能了麼?!更可況,現在我們還沒有充分的證據能夠證明這艘遊艇是私人的啊?”
蔣何行面色漲紅,指着資料很激動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跟你說,絕對沒有可能!你聽明白了嗎?!”
警察剛想要張口反駁,謝謹和一句話打斷了兩個人的争論,謝謹和道:“當時海上在舉行什麼活動嗎?”
蔣何行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帶着剛剛激動的味道:“有,那段時間好像有家公司搞什麼活動還是團建的,包的遊艇。”
謝謹和道:“哪家公司?”
蔣何行道:“去查了,是安豐區的一家公司,為了慶祝接下布林斯頓科技公司的大單去舉行的團建。”
謝謹和道:“遊艇是他們的?”
蔣何行稀罕搖頭:“不是,型号不一樣,這一艘就定他們好幾艘了,給他們老闆拿去看了之後也說不是。”
蔣何行随後道:“我覺得遊艇的事兒解決了,咱們這個案子就能解決一半兒,可這遊艇就跟個幽靈似的,除了監控裡的那一面,以後就再也沒見着過,一點影都沒有。”
謝謹和手中黑色的中性筆随着謝謹和手部的動作在手指尖遊走:“案子要接着往前走。”
“遊艇肯定私人的,遊艇上的人也可能是嫌疑人的同夥,這個毋庸置疑。”謝謹和道,“假設來說,如果這個人是被公用遊艇揪起來,上面的人并非是他的同夥,那麼沒準兒現在我們就應該接到公安局的電話了。”
謝謹和看向警察,用眼神在他身上點了一下,警察明白地點點頭,從蔣何行手裡抽出來資料夾,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前段時間不是抓了個學生嗎?”謝謹和道,“讓六隊的人問問,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同夥或者是受境外的鼓動。”
蔣何行點頭:“行,等天亮了我就給劉鵬打電話,案子剛結束,他們現在可能正在補覺。”
謝謹和講話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都在聽他說話,等發言結束,會議室裡又恢複了吵鬧。
蔣何行面前淩亂擺放着許多文件,他将自己埋在文件上:“查不着遊艇我們怎麼進行下去?我們又沒有近距離見過,去那裡的警察都隻是遠遠看着個影子,誰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樣子又或者是什麼體型,說白了,我們現在連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謝謹和手上拿着黑色保溫杯,杯口抵在唇邊:“怎麼就沒人近距離見過了?盛司韶不是人嗎?”
謝謹和喝咖啡時眼神移向蔣何行,蔣何行豁然開朗,笑着道:“我還忘了這小子了。”
謝謹和讓人把當時謝謹和做的筆錄拿過來,扔在手裡翻閱着,筆錄記錄嚴謹規範,但盛司韶的話記錄在上面……瞬間就削弱了這種感覺。
裡面的話包括但不限于:
問:當時歹徒和你打鬥的時候,你覺得有什麼特征之類的嗎?比如坡腳之類的。
回:沒有,那歹徒不過是花拳繡腿,對于我來說輕輕松松。
……
辣眼
謝謹和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好好去問問盛司韶了,謝謹和看向窗戶外,天的最遠處有冒光的迹象,謝謹和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六點半左右了,會議室裡還是讨論的熱火朝天。
謝謹和沒有絲毫睡意,不過他看在場許多人已經開始揉眼睛,打哈欠了,就比如坐在自己旁邊的蔣副隊。
讨論還在繼續,坐在會議室後面的人讨論得都有些急眼了,這怎麼行?要以和為貴,謝隊長心裡想着。
于是,謝謹和用手拍拍桌子,會議室安靜下來,聽着謝謹和下一步指示。
謝謹和緩緩開口道:“大家都辛苦了,我講個笑話,放松一下。”
衆人提起神,笑着相互悄聲說話,好奇平時一向嚴肅的謝隊能講出什麼笑話,連眼睛都閉上好一會兒的蔣何行都跟換了個人似的,擡起沉重的眼皮,還沒緩過來睡意呢,就用與表情完全不一樣的,頗有激情的聲音問道:“啥啥啥?”
謝謹和揶揄道:“你睡醒了?”
“哎呀,你快說。”蔣何行徹底清醒。
謝謹和清清嗓子:“從前有個人姓霍,名華能。”
衆人認真:“昂。”
謝謹和又道:“然後,他有一天走在大街上,朋友一個人以後突然就變矮了,你們猜猜是為什麼?”
蔣何行問道:“這不個腦筋急轉彎嗎?”
謝謹和:“别問那麼多,快猜。”
衆人紛紛猜測,但都沒謝謹和搖頭說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猜不出來了,唯有蔣何行仍在堅持,不過,堅持沒一會兒也就敗下陣來。
等猜完了這一輪,衆人覺得自己腦子更累了。
“我公布答案吧。”謝謹和道。
衆人洗耳恭聽。
謝謹和道:“那個人叫酶。”
衆人:“嗯???????”
謝謹和接着道:“因為酶能降低活化能。”
衆人:“………………”
今年的寒冬,來的格外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