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和剛從法院趕過來,正巧碰上往外出的盛司韶,盛司韶本想着回家補補覺的,看謝謹和來了,補覺的念頭就消下去了,說完等着謝謹和辦完事兒一起走。
秦尤在忙,謝謹和手上拿着法院開的單子坐在椅子上等候,無所事事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安夢可出來的時候眼上挂着淚水,她餘光瞥見兩人,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自己的淚水,向兩人打招呼,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掏出手機打電話。
謝謹和等安夢可接完電話,遞上帶着清香的紙巾,安夢可說了聲謝謝後,坐在唯一一個空位上,也就是謝謹和旁邊。
謝謹和也不好說什麼,看着安夢可手上的紙巾濕透了,就重新再遞上一塊。
大廳内響起高跟鞋的聲音,聲音之大,像是故意跺着腳進來似的,三人被這聲音吸引着擡頭看去,正巧對上一長得國色天香,燙着大波浪,穿着黑色高跟鞋和墨綠色修身旗袍的潘秀娟的眼睛。
安夢可反應劇烈,剛對上眼的下一秒就渾身一抖,低下頭去,長發蓋住自己的臉。
潘秀娟勾起紅唇冷哼,看到盛司韶後,臉上立馬換了副表情,笑着伸出手與盛司韶的手輕輕握住,說道:“辛苦了你盛總,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不過看表情倒是一點沒看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喜事兒,盛司韶起身,回握:“節哀。”
接着進來的是吳綽金的兒子,吳明軒,今年剛上大學,頂着兩個黑眼圈朝盛司韶點頭,這也算是打招呼了。
秦尤該問的都問完了,正愁着這母子倆怎麼還不來,剛來大廳就見潘秀娟笑嘻嘻地和盛司韶聊天,心裡的火一下子鑽上來了,他吼道:“潘女士!先不要聊天了行不行?!”
潘秀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臉上劃過不耐煩,和盛司韶依依不舍告别,不情不願地跟着秦尤進了審訊室,吳明軒緊跟其後。
一直在觀察全局的謝謹和撇撇嘴,看看把手裡的紙搓得往下掉紙屑的安夢可,再想想潘秀娟看不慣安夢可的樣子。
八成有事兒。
“哎呀!小可啊!你沒事的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謝謹和向門口望過去,一位穿着平底鞋,大概四十五上下的婦人小跑着蹲在安夢可面前。
安夢可抹淚,小聲說着沒事兒,安夢可緩了緩,向兩人介紹道:“李先生,盛總,這位是我母親,張妁欣。”
謝謹和微勾唇,點頭問好,盛司韶上前安慰張妁欣,張妁欣像是終于找到了個感情的發洩口,訴說着這些年作為單親媽媽的不容易,又感歎自己閨女命苦,剛找着個好工作又遭遇這種事。
臨走時,盛司韶提議自己開車送她們回去,畢竟地處市中心的公安總局周圍不好打車。
張妁欣連忙道謝,在自己女兒的攙扶下準備往外走,剛邁出一步,張妁欣突然停住,說道:“小李先生,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呢。”
謝謹和無聊扣手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他笑着正對上張妁欣的眼睛,說道:“哦?是嗎?可是我對您沒有什麼印象了。”
張妁欣笑道:“您不記得也是正常的,我是超市裡的售貨員,因為您長得太帥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您幾眼。”
謝謹和挑眉,眯起眼睛笑着說了聲謝謝,盛司韶與謝謹和道别,帶着兩個人去了車上。
謝謹和面無表情,看着駛出去的奔馳車,起身開到調解室外,等着秦尤工作完。
半個小時後,潘秀娟帶着她兒子從裡面出來,點頭緻意,謝謹和目送兩人走遠,依在門框上,展示出手裡法院開的單子:“接下來忙我的活吧。”
秦尤癱在椅子上,仰着頭,發出哀嚎,随後又跟打激素一樣,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接過謝謹和手中的單子,帶着謝謹和往外走:“公事公辦,我可得先回趟辦公室,看看法院那邊的電子申請來了沒有。”
“沒問題。”
從辦公室出來走去檔案室的路上,秦尤不斷和謝謹和吐槽着潘秀娟的難搞:“你問她什麼她都不說,一跟她提安夢可,好家夥!那張嘴動的那叫一個快!”
“我覺得,吳綽金和安夢可可能真有點事兒。”秦尤輸入密碼,進入走廊,“所有人,隻要是我問過的,都覺得吳綽金和安夢可有點東西,我覺得這個安夢可得好好關注關注。”
“應該吧。”謝謹和淡淡道。
秦尤彎腰寫看管檔案室的警察遞過來的表格,讓謝謹和在這裡稍微等一下,秦尤進了檔案室。
謝謹和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久,眼睜睜看挂在牆上鐘表的分針從五滑到九,又等了好一段時間,秦尤雙手空空地從檔案室裡出來,表情嚴肅,雙手撐在桌子上,和看管檔案室的警察說話。
謝謹和走過去,看他凝重的表情,心裡也生出些不妙的感覺,謝謹和問:“怎麼了?”
秦尤在沉默中道:“卷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