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來一世,我一定會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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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安市的科技新區,萬青生物科技公司坐落在其中央,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萬青生物科技公司所占面積,無疑是彰顯了它的豪橫。
萬青生物科技公司是九十年代建立起來的,曾一度成為萬千生物類專業學子夢寐以求的工作聖地,二十年代其創始人姜明華女士與其丈夫盛祥林先生遷去美國,發展海外市場。
到了如今的二零二四年,萬青生物科技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已經由原來的姜明華換為她年僅二十四歲的兒子——盛司韶。
淩晨三點的大廈陷入黑暗,寬闊的大道上隻有零零散散幾輛剛加完班的車從大廈的周圍經過。
處于高層的總裁辦公室内漆黑一片,安靜的環境中,窗戶咚咚兩聲被外面的黑衣人撬開,黑衣人将窗戶滑到一邊,悠着綁在身上的繩子,縱身一躍進入了辦公室。
辦公室内唯一的光線來源于黑衣人手中的手電筒,黑衣人快步從衣服裡掏出優盤,走到電腦旁邊,電腦亮起,輸入開機密碼後将優盤插到上面,鍵盤聲響起。
電腦屏幕上顯示着下載文件的進度,黑衣人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攥拳,發粗的呼吸聲顯示出了他的緊張。
“啪嗒。”
進度條剛被綠色填滿,顯示下載完畢,辦公室内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黑衣人身體緊繃,呼吸亂了半拍,心裡咯噔一下,飛快向辦公室門口看過去。
盛司韶帶着墨鏡,穿着解開兩個扣子,有些皺了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耳朵上還戴着銀色的耳釘,他有些懶散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依靠着門邊,墨鏡下帶着邪氣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面前愣愣站着的黑衣人,嘴角邪魅勾起冷哼:“這麼晚了還來偷資料,暗戀我啊?”
聽了盛司韶的話,黑衣人口罩下的嘴角抽動兩下,一手将優盤拔下,揣進褲兜裡,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瑞士軍刀,放在自己身前,對準盛卓越,緩步向窗戶移過去。
盛司韶扔掉臉上的墨鏡,眸子裡收起玩味,透露着認真的神色,将襯衫的兩個袖子挽到胳膊肘處,慢步朝着黑衣人逼近,嘴裡道:“我已經打電話給國安局了,所以,現在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說完,盛司韶快步沖上去,黑衣人身體靈活,躲過了盛司韶一拳,拿着短刀朝着盛司韶的臉劃過去,盛卓越快步後退。
這時樓底下已經出現了藍紅相間的燈光以及警笛尖銳的聲音,黑衣人很顯然沒有預料到警察會這麼快就趕來,他本能性回頭從窗戶看下去。
盛司韶趁機沖過想要抓住黑衣人,在這種情況下,黑衣人忘記了窗戶已經被打開的事,朝着後面退過去,半個身子已經探出窗外,整個人搖搖欲墜。
盛司韶一驚,探出去身子,試圖抓住黑衣人的衣領将他拽回來,卻被黑衣人朝着胳膊狠狠刺了一刀,血液很快染紅白襯衫,盛司韶吃痛收回手,黑衣人向下墜去。
盛司韶顧不得不斷往下滴血的傷口,把着窗戶向下看去,在黑暗中找尋黑衣人的身影,盛司韶面前的繩子抖動兩下,快速抽回,發出嘶嘶的聲音,片刻間,黑衣人再次出現在盛司韶的視線中。
兩人對視一秒,這段時間好像被放慢,再回過神來時,繩子已經将黑衣人拉到了樓頂,樓底下,射出一束強光照向樓頂的黑衣人,警察拿着大喇叭對黑衣人發出警告,大群握着手上的警察向着樓頂趕過去。
在警察破開樓頂門的前一秒,黑衣人穿好滑翔傘,當着警察的面向樓下跳去,警察吆喝着沖到圍欄邊,眼睜睜看着黑衣人如同鳥一樣,向着遠處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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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腦袋蓋過頭頂,處在睡夢中的謝謹和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機,他把被子掀開,打開小夜燈,用沙啞的聲音接通了電話,接着又閉上了眼睛,眉頭緊蹙地說了聲:“喂?”
謝謹和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聽着對面人說現在萬青這邊的情況,謝謹和緊皺的眉頭又深了幾分:“我明天就去公安廳了,你現在應該給蔣何行打電話。”
對面有些着急道:“哎呀,謝隊,事态緊急啊!出現這種情況,上面要求我們一定要給你打電話啊!而且蔣副隊那邊我們也已經通知了。”
謝謹和睜開疲憊的眼睛:“嫌疑人抓到了嗎?”
對面道:“沒有。”
謝謹和無奈歎息,眼神裡的睡意瞬間被清空,他籲氣帶出聲音:“我馬上就過去。”
謝謹和挂斷電話,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拿起放在沙發上的黑色風衣,從門口旁邊的櫃子上拿起鑰匙,剛準備推門往外走,餘光瞥見安靜躺在櫃子上的黑色細絲半包眼鏡,喃喃了句還把你給忘了,帶上眼鏡後才徹底關燈出門。
現在是淩晨三點四十五分,周圍圍了不少人,附近的居民樓本來隻有零星幾點光,現在倒是白花花一片。
謝謹和的白色保時捷卡宴停在萬青公司大門外,走路帶風進了公司大院。
“何行。”謝謹和朝着正在打哈欠,穿着卡其色夾克,一臉疲憊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就等你了,走吧,咱們進去。”蔣何行拿出鞋套和手套讓謝謹和帶上,摟着謝謹和的肩膀,并排從正在做筆錄的盛司韶面前經過,進入大樓。
盛司韶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本來還正認真回答着問題,當謝謹和從自己面前走過,眼尖的盛司韶盯着人家的背影走了神。
站在盛司韶面前的警察叫了他好幾聲,才把這個魂都被勾走了的人叫回來,警察也很好奇,順着盛司韶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是謝謹和,臉上就露出了絲毫不意外的表情。
盛司韶還翹着腳試圖往大門裡瞅謝謹和已經消失的背影,他先是尴尬地笑了兩下,不好意思地向警察同志道歉,随後馬上步入正題,他問道:“這是哪位啊?”
警察回答道:“我們謝隊,怎麼樣?長得好看吧,我一猜就知道你是看他看入迷了,畢竟啊,一般人長不成這樣兒。”
盛司韶回味着謝謹和的斯文模樣,贊同地點點頭,問道:“那他有戀人啥的嗎?”
警察一時有些後悔挑起這個話題,他笑笑,擡了擡自己手中的小本子:“咱先做筆錄,等會兒您有的是時間和他說話。”
“哦哦,不好意思哈。”
謝謹和進去的時候屋裡已經有很多取證的警察,包着頭套,拿着相機和取證的工具,遍布在屋子裡,忙着自己的工作。
謝謹和拿出白色口罩戴上,來到電腦前問取證的警察:“能提取到指紋嗎?”
警察搖搖頭:“這個地方太幹淨了,唯一滴下來的血還是盛總自己的。”
謝謹和來到床邊,探出頭往下看去,又伸回來觀察着整個窗戶。
窗戶是被用尖銳物撬開的,黑色窗框掉下來的漆和有些彎曲的狀态就是最好的證明,謝謹和往後推一步,從整體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