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個問題啊,有誰知道我們為什麼稱自己為老A?”
他仰着臉,模樣輕松,似乎就是随口一問。
“報告!齊桓曾經說過,ABCDEFG,A是老大。”
吳哲把齊桓之前故意假裝逞威風的答案擺在了明面。
袁朗靠在草地上,聽他的話挑了挑眉。
“戰場上隻有生死,沒有老大。”
“有誰還這麼認為的話,”袁朗握拳作暴揍狀“我錘死他。我最讨厭!以老大自居的人!”
吳哲的眼神默默瞟向齊桓,他低着頭憋笑。
這個高材生有時在一些地方的确莫名地好騙。
“什麼叫老大?狗屁!老A真正的意義什什麼?”
袁朗再次發問,目光不懷好意地掃過來又掃過去。
被他坑過的七連兩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連忙轉移視線,試圖躲避對上眼的可能。
但他眼神亮了,在草地俯身潛伏般一下一下爬了過來。
看準他的前進方向,反應快的徐林已經往一側挪了挪企圖遠離。
他覺得現在的袁朗就像是條緩緩移動的蛆,還是不懷好意全是壞心眼的一條蛆。
反應慢幾拍的許三多就沒那麼好運了,被袁朗抓個正着也隻不敢亂動。
“許三多,”袁朗一臉嚴肅地湊近“你玩牌嗎?”
許三多倉皇地向兩邊看,顯得很無助。
像極了上課被老師抽問的學生。
徐林努力做口型,宛如身邊企圖傳遞正确答案的好同桌。
不過許三多顯然沒意會他的意思。
“我……我不玩牌,”他結巴一下“玩牌沒意義。”
“!”
衆人瞳孔地震,一邊的徐林絕望地閉上了眼。
話音剛落,袁朗暗自嘀咕了一聲沒勁,就仿佛不玩牌的人失去了人生一大樂趣。
他随即轉身,坐到徐林一側。
徐林往旁邊挪了挪,他不動聲色手一撐,也挪了過去。
“徐林,你呢,玩牌嗎?”
“報告!”徐林挺直背,面不改色回道“不玩。”
“那你不玩牌,除了訓練幹什麼?”
徐林瞥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身為徐林的室友,他幹什麼,袁朗不是最清楚了嗎?
袁朗扯了扯嘴角,倒在草地上,又起身。
“捉老A,是我們最喜歡玩的一種遊戲,”他在兩人中間亂動,表情雀躍,帶着男人特有的孩子氣“老A,就得藏着掖着,最後那張出奇制勝的,老A!”
“挺有意思,真的。”
許三多看着他,木木的眼神透着大大的疑惑,看得袁朗一腔的台詞猛的卡住。
徐林看着吃癟的袁朗心情大好,默默為許三多豎起了大拇指。
“報告!”
吳哲喊,陷入尴尬的袁朗眼神一亮,舍棄了他的潛伏式前進,趕忙走過去拍着他的肩。
“吳哲,你肯定是經常上網聊天了,給大家解釋解釋。”
齊桓在一側使勁憋笑,但宣告失敗,肩膀不自覺抖動幾下。
聽這個高材生繼續說。
“網聊上說A是騙人的意思,我A你就是我騙你,我想您說的第二種意思,應該是兵者詭道,對敵人要A。”
吳哲頓了頓,又開口。
“至于您對我們,那就更A了。”
徐林無聲鼓掌,是的,袁朗簡直就是A中老6。
袁朗笑了,半起身親切摟着答題人的脖子。
獎勵了他這位舉一反三的雙學位碩士,一個幹淨利落的“抹脖殺”。
“……”
徐林默默放下手摸了把自己的脖子。
解決完吳哲,又調戲了一番自己的南瓜,袁朗終于心滿意足站回前方。
“歡迎你們正式,加入老A一員。”
一次又一次的正式宣告,但這次似乎有所不同。
就像吳哲所說,那标榜他們遠遠不夠格,不夠信任的肩章,被取下了。
那肩章,隻是老A們嘻嘻哈哈中随意設計的,并不特别。
“跟乙類部隊相比,我們其實也沒有什麼特殊身份,這點至關重要,你要甘願藏着掖着,心甘情願。”
老A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唯一特别的,是他們埋在心底的驕傲。
那才是宣示老A,才是凝結他們的東西。
“沒有功德圓滿,沒有一步登天,”袁朗張揚笑道“我恐怕還會是你們在背後一直說的那個爛人。”
說着,他眼睛彎着。
“以後就要常相守了,”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常相守是個考驗。”
“随時随地,一生的。”
徐林的視線跟着他的話看過每一個人,這是他未來的戰友,要并肩作戰,不離不棄……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癢,遲疑和信任相撞,最後化作試探的觸角。
袁朗的聲音在他的耳中聚攏,集成宣告和誓言。
“可我敢肯定,我會讓你們過的每一天都會變得不一樣。”
最後轉回的眼,和前方那雙帶笑的眼睛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