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澂雙目微睜，看到蘇知之用鮮血淋漓的手徒手掰斷了骷髅的脖子，那骷髅在接觸到純陽之血的一瞬間，仿佛是碰到了硫酸一般，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被蘇知之掰斷的頭骨在地上咕噜噜滾動，周邊萦繞的黑氣似乎是想将頭骨托舉起來重新安到骨架上。

“去你奶奶個球！”蘇知之一個射門的動作，就把那頭骨踢到了對面的牆上，那力道之大，讓頭骨生生嵌入在牆壁中。

她用同樣的手法，又掰斷了另外兩具骷髅的腿骨和脊椎，手法之粗暴讓姜澂都挑了挑眉：“小瘋子，有趣。”

蘇知之的臉上沾着自己的血，另外兩具骷髅似乎微微有些靈智，感受到了蘇知之危險的氣息，紛紛後退。

“想跑，沒門！”蘇知之一腳踹翻一具骷髅，一個飛身倒懸，拼盡全力将滿是血的手掌壓在那具骷髅的腰椎上，用血将骷髅腐蝕成了兩段。

此時，蘇知之手上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

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又像最後一具骷髅進攻。

還未等蘇知之出手，“噷！”一聲清脆的劍鳴，姜澂隻輕輕揮動手中的劍，劍氣便貫穿了整具骷髅，最後那具骷髅像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散落在低地。

“我再不出手，怕你手都不要了。”姜澂嫌棄道，眼裡卻帶着淡淡的疼惜。

蘇知之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和姜澂初出茅廬時很像。

健身房内的黑氣正漸漸散去，地上的骷髅逐漸化為灰燼，剛還拼命運動的會員們，一個個癱軟在地，陷入了昏迷。

“成功了！”蘇知之松了一口氣，但她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剛才的陣法和失血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和靈力，她感到一陣眩暈，差點站不穩。

姜澂迅速扶住她，語氣依舊冷淡：“還不錯，試煉通過，還算有資格去長白山。”

蘇知之勉強笑了笑：“離我的目标還有很遠。”

她說完，便昏睡了過去，沒有聽到系統即時播報的那條：“檢測到攻略對象對您的好感度提升至14%。”

姜澂一手摟住蘇知之，一手用長劍挑起一塊骨瓷，仔細端詳着：“古拉月的布局不止這些，她一定還在附近。”

話音未落，健身房的門突然被一陣陰風吹開，古拉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枚鑲嵌着骨灰蝴蝶的膠囊。

“真是令人感動的表演。”古拉月的聲音帶着嘲諷，“沒想到冷心冷情的玄真道人還會心疼人。”

古拉月正說着，輕笑一聲，指尖彈出一隻翡翠色的甲蟲，直撲蘇知之的眉心：“她的純陽血，正好用來喂養我的美人蠱！”

姜澂未發一言，長劍劃出一道寒光，将甲蟲斬成兩半。

然而，甲蟲的屍體在半空中化作一團黑氣，重新凝聚成一隻更大的蠱蟲，足足有一個拳頭這麼大。

“分身蠱，來得好！”姜澂冷笑一聲。

卻見姜澂猛然将昏迷的蘇知之推出去擋在前面。

古拉月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澂的舉動，她無法相信剛剛姜澂還将人摟在懷裡，現在又拉人出來當肉盾。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姜澂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長劍直刺她的後心。

“結束了。”姜澂冷冷地說道，下一刻就接住了即将倒下的蘇知之。

就在剛剛古拉月的分身蠱貼近蘇知之身體的時候，蘇知之身上同時泛起兩種不同顔色的光。

織在鲛绡上的潮汐咒發出的藍光，鲛人古老悠遠的歌謠響起，那歌謠将分身蠱卷入柔軟的幽藍水泡中，那動作被放緩了百倍，但仍在朝着蘇知之緩慢進攻。

蠱蟲離蘇知之還有二十公分時，貼身的天蠶軟甲上繁複的咒紋閃爍，一陣紫光将被浸泡在水泡中的分身蠱瞬間擊碎。

古拉月的神魂和身體同時受損，她猛地轉身，手中的骨瓷瞬間炸開，化作一團黑氣将她包裹。

姜澂的劍鋒刺入黑氣，卻仿佛刺入了虛空。

“今日之仇，來日必報！”古拉月的聲音從黑氣中傳來，帶着嘲諷，“冬至将至，長白山的龍紋玉佩才是真正的戰場。我們後會有期！”

古拉月的身影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地枯萎的菌絲。

蘇知之醒來時，正想用手背揉一揉困頓的眼，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包得像機器貓似的。

“姜指揮，這是你的手筆？”蘇知之好笑地問正在床邊看書的姜澂，結果剛笑到一半，就因為扯到傷口“嘶”地一聲痛呼出聲。

“叫你不要命。”姜澂揶揄道。

“那你就說我試煉合不合格？”蘇知之揚起頭問道。

姜澂放下書，走到她身邊：“這次的表現，勉強合格。”

蘇知之擡頭看向姜澂，眼中帶着一絲不滿：“隻是勉強合格？”

姜澂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至少你沒讓我失望，但是體能太弱了，續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