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之的陣法還未結成，七具骷髅突然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空洞的眼窩裡燃起幽綠色的鬼火。

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絲線操控着，朝着蘇知之和姜澂逼近。

蘇知之的額上冒出了冷汗，她便布陣後退，因為雙手結印，她沒法騰出手來對付這7具骷髅。

“小心！”姜澂的長劍劃出一道寒光，斬斷了最前方骷髅伸出的枯手。

然而，那隻斷手在半空中化作一團黑氣，又重新凝聚成完整的手臂。

蘇知之結印的速度達到極緻，手指幾乎變幻出殘影，在另外兩隻骷髅手臂即将觸及她的瞬間，她将陣法用力拍向地面。

健身房的地方泛出除邪陣成時清亮的藍光，那七具骷髅像被定住了身形，周身的陰邪之氣也随着陣法運轉消散不少。

姜澂看着仍然在健身房不斷跑動的會員們眉頭微蹙：“不行，你這陣法困得住邪物，卻困不住人，這些人心中的執念不死，就會為骨瓷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陣法被破隻在一刻鐘内。”

“那怎麼辦？”蘇知之着急地問道。

“除非……”姜澂突然貼近蘇知之，在她耳邊低語：“殺了他們，放心，他們會認定是邪物所謂，這隻是必要的犧牲。”

“這和那些視人命為草芥的邪物有什麼不同？！”蘇知之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澂，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當然不同，為了守護更多的百姓，選擇犧牲少數人，這是值得的，沒時間了，你自己選擇吧。”姜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一定會有别的辦法……”蘇知之用力咬唇，低聲喃喃。

她的腦海中飛速運轉，汗水順着她的額角滑落。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旦開了這個口子，自己也會淪為和古拉月一樣的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仍在瘋狂運動的會員。他們的雙眼赤紅，口中不斷重複着對“完美身材”的執念，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着。

突然，蘇知之的目光停留在健身房角落的一台老式音響上。

她靈光一閃，迅速從背包中抽出一張空拍的符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下一道清心符，一道擴音符。

姜澂看蘇知之咬破手指，不禁眉頭微蹙，歎了口氣，喃喃：“罷了……”

兩張符紙燃起的瞬間，健身房内響起一聲空靈悠遠的鐘聲，清冽如水又渾厚有力，仿佛能洗滌人心。

這是蘇知之在基地時，從姜澂送她的書上學到的“清心符”和“擴音符”，清心富專門用來破解執念和幻術，她創造性地将擴音符疊加在清心符上，讓清心符的效果提升了幾十倍。

一聲又一聲連綿不絕的鐘聲在在健身房内回蕩，那些會員的動作逐漸放緩，眼中的赤紅也開始褪去。

“有效！”蘇知之心中一喜，但很快發現琴音的效果有限，會員們的動作雖然放緩，但并未完全停止。

而陣法中的七具骷髅也隐隐有了動彈的趨勢，眼看又準備沖破陣法的範圍，而姜澂卻仍是隔岸觀火的态度。

“可惡！不能功虧一篑！”蘇知之因為今天穿着健身服，無處藏劍，情急之下，朝姜澂喊道：“借劍一用！”

姜澂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但并未多言，将劍扔給了蘇知之。

蘇知之用長劍繼續割破自己的兩根手指，将純陽之血抹在劍上，隻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做心理建設，随後毫不猶豫地躍入陣中。

她運氣，用塗抹了純陽之血的劍氣刺向這七具骷髅的關竅，“嗤！”純陽之血與骷髅相觸的瞬間，骷髅發出被灼燒的聲音。

蘇知之一下就擊落了一具骷髅的腿骨。

她略微振奮了精神，但新的黑氣仍然随着會員們的慢慢跑動在慢慢凝聚，新的骷髅腿骨正在慢慢長出來。

蘇知之深知要速戰速決，她的動作更快，清風劍法在此刻發揮到了極緻，那七具骷髅正慢慢朝她形成合圍之勢，蘇知之的清風劍法也舞得密不透風。

姜澂放在身後的左手凝聚了一團紫色的火焰，隻要蘇知之有性命之憂，她會随時出擊。

兩具骷髅在蘇知之的清風劍法下被肢解成一堆骨頭，蘇知之的腦海裡按着庖丁解牛的思路，繼續像另外五具骷髅進攻。

但随着時間流逝，陣法的力量正逐漸減弱，那五具骷髅發出“嗬”“嗬”的聲音。

蘇知之預估還有七八分鐘陣法将完全失效。

而骷髅随着陣法的力量減弱，開始非常緩慢地唱起森然的童謠：“"三月三，鬼門開，瘦娘子要穿新衣衫.....”

那聲音漸漸響了起來，似乎企圖蓋過清心符的鐘聲。

“穿你妹的新衣衫！”蘇知之怒喝一聲，以長劍抹破自己的兩個手掌，将姜澂的長劍扔回到姜澂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