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我都會盡力。”溫濯輕輕拍了拍蘇知之的肩膀,動作中帶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不是你的問題,是安排這些的人。
你也是無辜的,不是嗎?”蘇知之蹲在地上,擡頭望向溫濯,眼睛還帶着剛剛哭過的些微紅腫,眸子裡氤氲着水汽。
溫濯蹲下身,與蘇知之并肩而坐,她看向遠處的大海,說道:
“明明難過的人是你,卻還說着安慰我的話。
你這樣,容易被欺負。”
“姐姐,我想變強,我不想總是這樣。”蘇知之不自覺抿了抿嘴,在溫濯看來,這樣的表情與顔子衿委屈時的樣子重合了。
溫濯将手撐到了蘇知之背後的沙灘上,從遠處看去,像是蘇知之依偎在溫濯懷裡的樣子。
溫濯靜默了幾秒,開口道:
“我已經重回719,來這兒之前,和姜澂說了今後由我負責特訓你。
如果要出類拔萃,會很苦。”
“那……達到姜澂的水準需要多久?”蘇知之直接問道。
溫濯并未因蘇知之看似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吃驚,沒有直接回答,隻微微笑道:
“姜澂晚我兩批進來,當時我還是外圍基地的指揮官,她算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她思路廣、路子野,做事情不拘泥,而且冷靜大膽,因此總能出奇制勝、屢立奇功。
你看,這次連我都被她算計在内。
我走後的兩年,她在719發展迅猛,不僅是外圍基地的指揮官,更是中心組織的核心成員,十分受組織看重。
但她這種性格有兩面性,如你所見,她少有共情憐憫,因此不受情緒困擾。
更無甚世俗意義上的道德底線,做事情可以說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在剛剛過來前從電子檔案裡粗粗浏覽過你的資料。
你有你的特點,倒不必成為和她一模一樣的人。
一個人隻有将自己的長處發揮到極緻,才能真正無可替代。”
蘇知之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望向溫濯,鄭重道:
“姐姐,我們從什麼做起呢?”
“體能。”溫濯眸光柔和中帶着笑意。
翌日清晨五點,蘇知之睡眼朦胧地站在晨風吹拂的沙灘邊,頭上還翹着一撮呆毛。
“今日的目标是跑完五公裡,不計時。”相比于昨日的優雅,今天的溫濯穿得運動休閑,有股活力滿滿的氣息。
“為什麼不計時呢?”蘇知之好奇問道。
“第一步并非制造一個艱難的任務,而是建立你對運動的信心,或者說成就感。
如此,你才能在今後的訓練中堅持下去,走得更遠。”溫濯耐心解釋道。
“你都告訴我了,這還有用嗎?”蘇知之好奇問道。
“也有用,在一項關于安慰劑的實驗中,就算後來告訴試驗者這是安慰劑,依然有效。
況且,一段時間的運動後,體能的提高會用事實讓你信服。
出發吧。”溫濯拍了拍蘇知之的肩膀,鼓勵道。
雖然沒有計時,蘇知之卻盡全力在快速奔跑,前兩公裡還馬馬虎虎。
等到兩公裡以上,胸口就開始發悶,腿也開始酸疼起來,她擺臂的動作松垮了下來,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缺氧的魚,腳步沉重得像是綁了沙袋。
“三公裡。”她看到手表上的記錄,覺得自己還有餘力。
但是在3.5公裡後,似乎到了她的極限,她的腿上沉重得像是灌了鉛,耳朵也開始嗡嗡作響。
能聽到的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一種熟悉的孤獨感湧了上來。
“在最艱難的時刻,果然隻有自己一個人扛過去嗎?”蘇知之的雙腿機械地跑動着,腦海裡湧現了這樣的想法。
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态不對,現在的自己正處在非常緊張的狀态,不論是身體還是内心。
因為出于被姜澂擺布後自尊心受到的打擊,所以在訓練和提升自己這件事上太過着力。
以至于有種用力過猛的狀态,充滿了得失心。
她開始試着放慢腳步,放眼去看清晨的朝陽,沿街小攤販售賣的小吃用了哪些香料,去聽河道中穿梭的木船本地人的叫賣聲,綠蔭下婉轉的鳥鳴……
随着這些新鮮的事物進入感官,身體的痛苦漸漸被忽略,蘇知之以更輕松的狀态跑完了五公裡。